「少夫人,需要通知少爺嗎?」
「不用了,我去就行了。」她和文家夫婦的談話,可不能讓他聽見。
交代過後,她直接到偏廳見她的「父母」。
文信章和夫人一看見她進來,忍不住打量眼前的「女兒」。
雖然仍是瘦削的臉龐,但兩頰卻是不曾見過的淡淡紅潤!黑亮有神的黑眸全然不兒病態,漾著生命力的年輕臉龐將原有的秀美展現出來。
文信章夫婦早知女兒沒有傾城姿色,也因為長年病痛而樣貌憔悴、形容枯槁,但自從鄒琤附身後,女兒的身體、容貌開始有了改變,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的女兒也擁有秀致可人的嬌顏。然而,現今卻被這個鄒琤佔有著,佔據了原本應是女兒的一切。
鄒琤一入廳便摒退所有下人,三人互相瞪視著。
「你們來有什麼事嗎?」鄒琤問道。
文信章蹙著眉不悅地道:「這裡是我女婿家,我不能來嗎?」
「對啊!這裡是我『女兒』的婆家,我們當然能來。」文夫人加強語氣道。
鄒琤笑著搖頭道:「你們是怕我佔了文晴安的老公、婆家,所以特地來提醒我的是嗎?」
「不應該嗎?允珩是個有魅力的男人,我為女兒提防她的老公被人佔去,也是理所當然的。」文夫人最擔心的就是鄒琤會愛上她的女婿,和地女兒搶老公。
鄒琤垂下眼,她的確愛謝允珩,但她不斷地警告自己,她和他的婚姻不過是一場虛幻,他不屬於地。
「說不出話了?是不是心虛?」文夫人敏銳的盯著沉默不語的鄒琤。
「不管我對他有什麼看法,你大可放心,我沒興趣當別人的第三者。」鄒琤意興闌珊地抬眼看她。
「話誰都會說,誰知道最後你會不會守承諾?」
「當初是誰要我代替文晴安嫁過來的?現在又怕我會纏上允珩,你們的態度未免大矛盾了!」鄒琤不耐的說。
「我們只是要提醒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異想天開的想當少奶奶。」
鄒琤見文夫人用防小偷似的眼光看著自己,不由得火了。
「好!我如你願,不當這個少奶奶!」鄒琤轉身就要往外走。
文信章一慌,連忙抓住她。「你要去哪裡?」
「我要離開這裡!讓你們的女兒自己來當少奶奶吧!我不希罕!」她冷冷地笑,心卻在抽痛。
她不希罕雙龍堡少夫人的名位,只是不捨謝允珩——那個住在她心底的男人啊!
「怎麼了?你們在吵什麼?」低沉的男聲插人怒目相視的三人之間,嚇得三人臉色轉白。
鄒琤掙脫文當章的鉗制,擠出笑容轉身看著門邊的美男子,「你不是在忙嗎!怎麼來了?」
謝允桁墨黑如夜的眼閃過一絲怒氣,但他的臉上仍掛著溫煦的笑容朝文家夫婦頷首道:「岳父、岳母來了,身為女婿的我自然要出來問安,這是禮貌,你怎麼不通知我呢?」
鄒琤察覺他的語氣聽來有些僵硬,嘴角的笑容更顯得緊繃。「我只是想你在忙,而且他們會常來,不愁沒機會見面。」
「岳父、岳母常來是好事!他們只有你這個女兒,你出嫁了難免會想念啊!」謝允珩伸手輕握她的手,溫柔地笑。
鄒琤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說不出話,臉頰不自覺地紅了起來。然而,當眼角瞥到文信章和文夫人不以為然的神情時,她不自覺的想抽手,不料卻被他握得更緊。
「爹……和娘都在,你不要這樣。」文夫人的目光像針一般刺得她滿頭包,她只有咬著牙低聲說。
「我們是夫妻,接近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且岳父、岳母會樂見我們感情和睦的,是不是?」他最後一句是問文家夫婦。
「當……當然是,女兒和女婿感情好,做父母的當然開心。」
「是嘛!也許不久晴安就會為兩老添孫,讓老人家享受含詒弄孫的樂趣呢!」
文夫人倒抽一口氣,一雙眼死盯著鄒琤的肚子,勉強笑道:「是嗎?她的身體能受得了懷孕嗎?!」
「當然。我請人用藥調理,晴安的身子大好,這些日子舊疾也不再發作了。」他笑看著不知如何接話的鄒琤,並加強手勁。
她清秀的眉因痛而蹙起,不悅的抬頭,給他一個抱怨他虐待她的手的眼光。
「我是很想早點抱孫,不過你們才剛成親,難道不想多過過小兩口的日子嗎?生孩子的事是不是再過一陣子比較好呢?」文信章皮笑肉不笑地勸道。
「爹說得是,我們不會那麼快生孩子。」她才沒有興趣附身在別人的身上生孩子,再說兩個人今天還是第一次拉手,就談什麼生孩子,她又不是聖母瑪麗亞。
「是是,『晴安』,記得,不要太快生孩子。」文夫人插入兩人之間,分開兩人相握的手笑道:「晴安,我們娘兒倆談談,讓他們男人自己聊去。」
「是,娘。」
文夫人不太溫柔地拉著鄒琤出了偏廳。
文信章遂將注意力放在女婿身上,仔細看著謝允桁,小心地問道:「允桁,晴安她……有沒有惹什麼麻煩?」
謝允桁勾唇笑。「岳父怎麼會這麼問?晴安很好,聰明、爽朗,和我之前的印象『判若兩人』啊!」
一句判若兩人驚得文信章冷汗涔涔。「這可能是因為她的身子好了些,所以個性變得有些怪異……」他停了一會兒,又問:允桁!你喜歡……晴安嗎?」
「她是我的妻子,我當然喜歡她。」謝允桁輕描淡寫地回道。
「是嗎?」文信章鬆了口氣。喜歡她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啊?那麼等女兒的魂魄回來,謝允桁一樣會喜歡她的。
「尤其地的個性和一般的女子不同,讓人不得不欣賞。」謝允桁若有所思地笑著補了一句,文信章又提心吊膽起來。
謝允桁與女人向來保持距離,談話的內容總是言不及義,但和鄒琤談話,即使是芝麻小事也能談得有趣而且輕鬆。他發現鄒琤常常偷望他望到發呆,每當他捕捉到她偷窺的目光時,她總是微紅了臉,故作不在意地溜得不見人影,再出現時,又是一副自然無所謂的表情和他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