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車禍?」想夢腿一軟,跌坐在床上,茫然的看著想風,過了一會兒,她開始尖叫,淒厲的叫聲令人驚心動魄。
「想夢,你冷靜點,緯凡現在正需要你,你絕不可以在這時候倒下。」他捉緊她的肩,搖晃著她大聲的吼叫。
想風的吼叫打醒她,她真正的安靜下來,咬著下唇,幾乎嘗到血腥的味道,才繃著神經問:「他在哪裡?我要去看他。」
「我陪你去,走吧!」想風摟著她僵硬挺直的肩,陪伴她前往醫院。
☆ ☆ ☆
冷陽緊盯著急救室外的燈,巴不得自己手上有根煙,在十分鐘前他飛車趕到醫院,這個念頭浮上他腦海中不下百次。和警察談過後,他更加不樂觀,照警方描述的車禍現場,簡直像是自殺,情況慘不忍睹。而駕駛當場死亡,這條新聞明天怕會震驚演藝圈,他煩悶的想。
突然,一陣光亮引起他的注意,他將視線由急救室移向光源來處,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光芒消失,而寂靜的長廊中多了兩個人。
冷陽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想風和想夢,他在五分鐘前才通知想風,可是現在他們卻出現在基隆,這裡離台北至少有五十分鐘的車程。
「現在沒有時閒解釋,緯凡的情況怎麼樣?」想風著急的問。
冷陽閉上嘴,好半天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還在急救,他傷得很重,醫生說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一旁的想夢聽到他的話,不覺腳步一顛,向後倒向牆壁;睜大眼,她恐懼的用手捂著自己的嘴。
「到底怎麼回事?緯凡開車一向很小心,怎麼會出車禍?」想風望著他。
「開車的不是緯凡,而是蕭樺。」
「蕭樺?緯凡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蕭樺打電話約緯凡見面。她呢?有沒有事?」說話的是想夢。
「她死了,當場死亡。」
想夢閉上眼,急促的呼吸。蕭樺死了?那緯凡呢?
「警方有沒有說怎麼會發生車禍?」
冷陽沉默的看著他們,半晌才道:「警方研判是自殺,因為車子衝向山壁時毫無煞車的痕跡。但是他們說事發當時,緯凡和蕭樺一定有過爭執,因為車子留下的痕跡有轉彎的情況,如果不是方向盤轉了個彎,恐怕車子不是衝向山壁,而是衝下懸崖。」
想夢打了個寒顫,想起緯凡說過蕭樺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強烈性格,看來,他錯了,蕭樺激烈的個性是想要玉石俱焚,讓緯凡永遠屬於她。
老天!求求你千萬不要將他帶走,我願意用自己的一切換回他的生命,想夢在心中哀求著上天。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每個人的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加沉重,當急救室的燈熄滅,醫生疲憊的走出來,他們全部迎上前,著急的看著醫生。
醫生環視三人緊張急切的臉孔,嚴肅的說:「現在傷者已經送往加護病房,雖然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因為傷者腦部遭受劇烈的撞理,有腦震盪的現象,如果這一、兩天他清醒了,就沒有問題,如果他醒不過來,可能會一輩子醒不過來。」
醫生的宣佈如同青天霹靂,想夢蒼白著臉呆望著走廊白色的牆壁,突然白色的牆撲向她,掐住她的頸項,她覺得快窒息了。
「想夢──」想風捉住她的雙手,大聲喝的喚醒她,她這才發現放在自己頸上的手,不自覺的收束,難怪她會有透不過氣的感覺。
她吞吞口水,虛弱的笑,「我沒事,我想要看他。」
「他現在昏迷不醒,你去看他也也不知道。」面對想夢堅決的要求,護士點頭道:「好吧!但是只能一個人進去,絕對不能吵到病人。」
得到醫生允許後,想夢不發一言的朝加護病房走去。推開門,只見緯凡毫無生氣的躺在一堆儀器當中,紗布包裡著他的全身,蒼白無血色的臉,顯得異常的脆弱。
她走到緯凡身邊,顆顆淚珠似斷線的珍珠般傾洩而下,不斷的滴落在他包著紗布的手上。
只不過一天,她就由幸福的頂端墜落到地獄的人口,原本溫熱、奔騰的生命,如今虛弱的躺在這裡,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人世。想夢愈想心愈痛,握著他冰冷的手,她顫抖卻更加用力的握緊他,彷彿要將自己的溫暖傳送給他。
「緯凡,求求你醒過來。你說過要和我廝守一生的,你不可以那麼狠心的拋下我!你說過不讓我寂寞,為什麼又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流淚?你不心疼嗎?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啊!」她跪在他的床邊,將他的手貼在面頰上,喃喃的在他耳邊低語。
她就這樣子不斷的和他說話,陪著他,寸步不離,護士、醫生都勸不動她,想風和冷陽也只能相互歎息,誰也不忍心逼她離開緯凡。
☆ ☆ ☆
「他的情況不太好。」第三天,當醫生檢查過緯凡後,臉色沉重的對他們說。
「你是說他……」
「嗯!我們隨時會失去他,就算是用維生器,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想夢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雖然她背對著他們,卻清楚的聽見每一個字。
等醫生離開後,她抬起頭對想風道:「我要救他,我不會讓他死。」
「想夢,生命的長短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更何況人類的生死我們也不能干涉。」
想風提醒妹妹,希望她不要做傻事。
「我不管,我不能眼睜睜看他死,我只知道不能讓他被死神帶走,只要我能夠找到他的靈魂,我就可以帶他回來。」
「你要找他的靈魂?想夢,你瘋了,你想要到冥界去找他?如果他過了冥河,根本來不及,你去也沒有用;就算你在他渡過冥河之前找到他,如果他不願跟你回來,你自己也會回不來,將永遠成為冥界的灰砂,流入冥河之下。」他瞪著眼,不贊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