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去玩吧。」
於念菲掛上電話,心情比剛放出籠的鳥兒還快樂。
她把長髮簡單地束成一個馬尾,然後拿了DV,開開心心地出門,而她第一站要去的地方,就是馳名海外的故宮博物院。
於念菲下了計程車後,立刻興奮地衝進故宮博物院,開始了一連串的文化深度之旅——
館內陳列物有青銅器、書畫、各類玉石,及各式各樣代表著古人食衣住行的器皿用具等等……是令她看得眼花撩亂。
呵——中國是地廣物博,文化更堅深如巨樹盤根,風雨難斷,可能也是因為如此,中國文化才會在世人眼中,多了一分神秘色彩;在全球學術界中,更佔了舉足輕重的位置。
而且她還聽說,自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遷台後,故宮博物院每四個月輪展一次國寶,至今仍尚未重複過,可見寶物之多。
於念菲看得仔細,每樣珍寶都要詳細地閱讀它的歷史背景及出處來由,由於館內不得攝影,所以,她只好將所有珍寶的影像牢記在腦海裡。
出了博物館,在館前廣場,大太陽下,於念菲開心地拿著DV四處拍,她自然、生動,亮麗的笑容,簡直比太陽還耀眼、比館內珍寶還要吸引入。
「小姐,我能和你合照嗎?」一個外國人懾于于念菲的美,突然向於念菲提出要求。
自小受美式教育的她,很大方地答應了,就連對方搭著她的肩,她也不會感到有什麼不對,還很開心地比出一個V字手勢。
有了前例,在館前流連的,不管是外國人、台灣人、男女老幼都想和她拍張照片,簡直把她當成了明星。
「小姐,我也想和你拍張照。」一個高中男生靦腆地晃了晃手上的相機。
「好——」於念菲想也不想地又答應了,不過話還沒說完,卻被人打斷。
「不行!」
於念菲回頭一看,竟是她等了好幾天的赫言飛,心底倏地湧起一股雀躍。
但仔細一看,她發現才短短幾天不見,他好像變瘦、變黝黑了,為此,她心中不禁有些心疼。
「先生,你怎麼能插隊?」高中生不滿地說道。他可是等了好久!
「因為我是她的男朋友。」說著,赫言飛搭上於念菲的肩,心底泛著酸意,臉色不是很好。
「原來如此,對不起。」高中生識相地退開。
於念菲不服氣地掙開他。「赫言飛,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女朋友了!論輩分,我可是你的表……」
「這樣子你很開心?」赫言飛繃著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
今天剛回台北,他約了同事在對街的咖啡屋談事情時,館前廣場的一陣騷動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仔細一看,那個引起騷動的竟是於念菲,看著她開心地和男人摟來摟去,他的心就像讓人灌了一大瓶醋,酸得他直想罵人。
「什麼?」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於念菲真的聽不懂。
「大庭廣眾之下,和人摟摟抱抱的,你覺得很開心?」愈說,他的臉色、他的心情就愈差!
「你說什麼呀,我哪有——」於念菲爭辯著。
「你敢說沒有!光是我從對街咖啡屋走過來的短短三分鐘裡,你就被十多個男人抱過!」他質問的樣子真像極了大吃飛醋的丈夫。
「赫言飛,你這話什麼意思?」他話裡那輕視人的意味,令她覺得很受傷。
赫言飛轉開臉不回答,但表情已經說足了——她是個隨便的女孩!
「你的表情太傷人了。」她看著他,傷害的感覺扯疼了她的心,鼻頭一陣酸楚,眼眶不禁泛。
「如果你不是那樣的人,根本傷不了你。」怒氣加酸意,令一向修養很好的赫言飛口不擇言。
「我是怎樣的人,你管不著!」於念菲忍著怒氣,不想和他在大庭廣眾下爭吵。
「於念菲,請你記得,你欠我人情,所以你現在歸我管。」
「你管得著嗎!論輩分,我可是你的表姑媽。」她搬出輩分來壓他。
「什麼,你——」赫言飛錯愕地看著她,有點難以相信。
「沒錯,我就是你要找的表姑媽。」她揚起下巴,故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不可能,你和我爸的年齡差那麼多……」
「聽好了,我是你父親結拜兄弟的妹妹的老公的妹妹的女兒的……總之牽牽扯扯,繞了一大圈之後,你就得叫我一聲表姑媽。」
原來如此,呼!害他白擔心了一下。
赫言飛扯開笑容。「那也表示,你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需要叫你表姑媽。」
「你——」
「你沒聽過『三代表散了了』的話嗎!更何況『結拜』二字,早已把輩分及親戚關係劃上了句號。」不愧是生意人,就連生氣時也隨時保持著一顆精明的頭腦。
於念菲被他堵得無話可說。因為連她自己都不信這一套牽扯來的輩分關係,她之所以會提出來,完全是希望赫言飛能看在她是「長輩」的分上,敬重一下她,最好還能順便原諒她小時候的無心之過。
「別以為把輩分抬出來,你的人情就可以不用還了。」他又從她眼裡看透了她的想法。
「我又沒說不還,是你自己消失了這麼多天不來找我的。於念菲心虛地閃了一下眼,剛才氣什麼現在全忘了。
她似乎有些委屈、有些失望的口吻,令赫言飛心中一喜,刮滋滋的滋味立刻趕走泛在胸口的酸。
「怎麼?幾天不見,想我了?」赫言飛戲說著,手還情不自禁地玩起她的馬尾。
「才沒有呢!」於念菲抽回頭髮,紅著臉大叫著。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厲害了吧,他怎麼知道這幾天她都想著他!
「怎麼會沒有?我看你一出生就想著我了。」他碰了碰她紅通通的臉蛋。
「你胡說?」
「我有證據的。」
「什麼證據?」於念菲認真地等著他的答案,並未發覺他正憐惜地撥弄著她的劉海。
「我的名字是赫言飛,而你卻叫念菲……念菲、念飛,那不就是想著我嗎?唉——有個美人這麼地念著我,真是不枉此生呀!」他誇張地說,看著她愈急愈紅的小臉,他就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