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宋祖平的思緒還沈陷在迷亂中,她愣愣地看著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東西,等她看清楚了,立刻放聲尖叫。
「啊!你——你——」她羞紅著臉,連忙用雙手遮住自己不知何時已裸露的胸脯。
老天!她衣服的扣子是何時被解開的?還有她束胸用的布條又是何時被拿掉的?怎麼她一點兒也沒發覺?喔!她沒臉見人了。
這個可惡的大色狼,虧她對他還有三分好感,現在,全沒了!
「小姐,我不知道你混進黑帝王朝的目的為何,趁我還不想把你扭送警局前,趕緊走人吧!」他破例仁慈地給了她一條生路。
「我不會走的。」宋祖平拉好衣服後,倔強地對上他冰冷如寒潭的雙眸。
黑肱昊眼底閃過一絲佩服,從來沒有人敢反駁他的命令,更沒人敢迎視他逼人的眸光,這不知死活的女人倒是第一個。
他按下內線。「李經理,你上來一趟。」
很快地,李又學進來了,一進門他還來不及稍作喘息,馬上被曲線畢露的末祖平給嚇得冷汗直冒,幾乎嚇掉了半條命。
怎麼宋祖平會是個女人呢?這下他死定了!
「她是你親自面試的?」黑肱昊雙手環胸,平淡的語氣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好不好。
「是。」李又學低垂著頭,不敢面對黑肱昊嚴峻的臉。
宋祖平不解地看著全身直發抖的李又學,明明黑肱昊的語氣平平,聽來絲毫不具任何威脅,為何他還會嚇成這樣?她實在想不透。
「等一下我要看到你的辭呈。」
「是。謝謝您,黑肱先生。三這是預料中的事,李又學認命地接受;更何況黑肱昊只是要他自動提出辭呈而不是開除他,讓他至少還有機會能在外面混一口飯吃。
「等一下,為什麼?」難道是她的任性害了李又學?可是李又學也真奇怪,人家要他走,他怎麼感激地向人家又道謝又鞠躬的?!
「黑帝王朝裡沒有辦事不力的人。」
「好,那我問你,他進黑帝王朝時是誰面試的?」她套用他的話。
「是我,怎樣?」他瞇著眼,危險地盯著她。「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我,是我眼拙才會任用他吧?」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黑肱昊寒著臉逼近她,而她也不後退,反而挺直了腰桿,一副無所懼的模樣。
「宋小姐,別說了。」李又學苦著臉拚命地阻止宋祖平繼續說下去,現在他只想趕緊離開,否則黑肱昊要是改變主意要開除他,那他下半輩子就真的完了。
「怕什麼,你都已經不領他薪水了,還怕他幹麼!」
「不是的,你不瞭解……」他未說完的話被黑肱昊冰冷的眼神給凍結在喉頭上,他困難地吞著口水,忍不住怯懦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知道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會令你今後的日子生不如死嗎?」
「我是對的,我才不怕你!」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她的雙腳已經開始有些發軟了。
現在她終於明白李又學為什麼會這麼畏懼這個男人了,因為光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寒冷氣息,就足以冰凍住一個人。
「這裡我說了算。」他提醒她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
「就算是你說的算,但也不能如此不分是非黑白,我女扮男裝混進來根本不關李經理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幹什麼叫他回家吃自己。」她忍住發抖的雙腳,硬是和他辯駁。
「黑帝王朝裡誰去誰留,不關你的事。」黑肱昊嘴角一扯,寒冰似的眼底似乎已經出現火焰。這是他將趕盡殺絕的前兆。
「我將在這裡工作就關我的事。」宋祖平揚起下巴雙手插腰,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根本沒察覺到黑肱昊如鷹般銳利的眸子,已經露出鎖定獵物的狠光。
「沒人答應你。」
「有,李經理打電話告訴我,是『黑肱先生』要我來上班的,別忘了,我也是你親自任用的。」她抬起下巴,得意地看著他。這下他沒有理由再趕走她了吧。
「李又學,把她趕走,否則後果自負!」他瞪著她,怒氣已經很明顯了。
「宋小姐,我們走吧……」李又學趕緊拉著宋祖平往門外跑。他在這兒工作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黑肱昊發脾氣,今天還是頭一遭。黑肱昊還未真正發脾氣就已經很恐怖了,萬一真的生起氣來,那不成了火山爆發,方圓百里全燒成灰燼?!
「放開我!」她甩開李又學。」你又不領他薪水幹麼聽他發號施令?」
「別說了,快走吧!」李又學連拉帶推的,但就是拉不走宋祖平,因為她聰明地拉住黑肱昊的手臂。
「我偏要說!」她用力地甩開李又學,然後氣憤地指著黑肱昊的鼻子說道:
「你不敢用女人,是怕女人的成就高過你嗎?」
黑肱昊不答話,只是寒著眼地瞪著她。
「被我說中了吧?瞧不起女人的沙文主義豬!」她大膽地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而這個放肆的動作差點又把李又學給嚇死。
黑肱昊還是不發一語地瞪著她,但冰冷的神情似乎緩和多了,眼底還意外地露出了一抹佩服的神色。
這個女人的膽子還真大,從來沒有人敢惹火他,而她競三番兩次地在他頭上動土,這麼膽大、學歷又高實在是個難得的好人才,只可惜黑帝王朝的慣例向來不用女人進入核心組織,否則他真會用她。
「我不會用女人的,你走吧。」他可不想打破慣例。
「為什麼?女人有什麼不好?」她抓著他的手,不服氣地問著。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看著她閃著火光而熠熠發亮的雙眼,黑肱昊的語氣競莫名其妙地軟了下來。
「那是因為你找不到理由來拒絕我這麼好的人才。
「女人遇到事情只會尖叫,我要的是能夠冷靜處事的人。」他一再破例地向她解釋,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他的命令向來如山,只要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得照著做,從來不需向人解釋他的動機和想法,但是今天他卻一再地和一個黃毛小丫頭解釋,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