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問,紀天律就接起電話。安立傑問道:「喂,天律,我是安立傑,你等會兒不是要來接我們嗎,請你--」
「沒有啊。」紀天律笑笑地打斷了他。
「什麼?!」安立傑突然有被擺了一道的感覺。
「跟我說謝謝吧。」紀天律竟然這麼說。
「他說什麼?」左少薇雖然沒聽到紀天律的話,但是從安立傑的語氣,她也可以察覺到不對勁。
安立傑解釋:「他說他沒有要來接我們,還要我跟他說謝謝。」
「謝個頭啦!」左少薇搶過電話。「紀天律,你……」
「老師。」紀天律截了她的話。「妳就不用跟我說謝謝了,床頭櫃的抽屜裡有禮物,妳要記得去拿,我下打擾妳了。」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Shit!」左少薇咒罵出聲。
安立傑間道:「他說了什麼,妳氣成這樣?」
左少薇氣呼呼地把他的話重複一逼。安立傑看了她一眼,裝作哀怨的樣子,說道:「他對妳比較好,妳不用跟他說謝謝。」
聽他這樣說,左少薇忍不住噗哧地笑出。
見她有了笑容,安立傑臉上也揚起了笑。「他送妳什麼禮物,我們來看看吧。」
他說的是「我們」,左少薇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還點了個頭。「好。」他們兩個打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面放了一盒保險套。
呃,左少薇先是一愣,臉大紅,咒罵聲不斷。「這個死小孩。」她抓了保險套就要丟掉。
他攔截下來,剛好握住了她的手。「說不定真的會用到。」他笑笑地說。
她的耳根一燙,瞪著他,本來想罵他的,可是自己也覺得好笑。「豬頭呀,你。」她輕瞋。
他含笑,不說話,就這麼一直看著她。
他正握著她的手,她感覺得到他手心的溫度。他正看著她,熾亮的眸光,看得人雙頰嫣紅。她的臉,像玫瑰花瓣般的紅了。
他陽剛的氣息,催熱了她。
他俯身,正要靠近她的時候,她的心跳哆地擊著胸口,倉皇地閃過身。「欸,紀天律不來接我們,我們晚上吃什麼?」
他收拾了剛剛的情緒,笑著說:「喔,我本來是有打算弄一頓燭光晚餐……」
「嗯哼!也就是說,現在沒了。」她眨了眨眼。
「告訴妳一個不好的消息。」他的表情很嚴肅。
「沒關係。」她拉了個笑。「今天我受的打擊夠多,應該還承受得了。」
「煮飯的電爐壞掉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要她振作。
「喔……」她拖長了音,良久,她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很好。」
紀天律果然是大少爺,想得到要放盒保險套給她歡度春宵,卻沒想到簡單的民生大事。現在好了,她得餓著肚子,徹夜苦熬了。
她強裝出了笑。「很好,我以為今天晚上要來瘋狂地吃一頓,所以我從中午就沒吃了。」
「如果我說我中午也沒吃,妳會不會覺得好過一些?」他笑看著她。
她偏頭想著。看著他,笑了。呵呵,他和她一樣慘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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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內--音樂、燭光、鮮花、美酒……
安立傑還是像變魔術一樣,在客廳裡佈置起這一切。他們關了燈,這裡沒有別人,只有音樂輕洩,教人放鬆。
燭台是瑞士進口,連高度都是精心設計過的,點點燭光下,映得人如桃花。
玫瑰花瓣上水珠晶透,一如初綻的愛情。
葡萄酒是1981年份的上好酒,那個年份的酒,已經不容易買到了。
別墅有一大片的落地窗,月光灑落,成片的溫柔,隱隱浮動,就像是有香氣一樣。
一切完美,除了桌上充當晚餐的兩碗泡麵,看起來可憐得很。那是他們兩個像落難老鼠一樣,從壁櫥裡搜括出來的。
「我的天呀!」左少薇看著面前的那碗泡麵,一直發笑。
他們兩個相覷著,嘴角都是忍不住的笑意。「我很想說開動。」安立傑故意搖了搖頭。「不過我們連泡麵的熱水都沒有。」
左少薇看著他。「你覺得用洗熱水澡的水來泡麵,如何呢?」
安立傑皺了眉頭。「用那種水溫來泡麵呀……這讓我想到一個東西,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說啦。」左少薇催促著他。
安立傑說道:「那個麵條,可能會像男人『那個』硬不起來,又軟不下去的狀態。」
左少薇脫口。「Oh!」她掩住驀然發紅的臉。「你成功地打消我的念頭,打壞了我的胃口了。」
這說法太傳神,讓人作嘔和發麻,偏又覺得好笑。
她覷了眼桌上的葡萄酒,搖了搖頭。「我現在還寧可倒整瓶的葡萄酒來泡麵。」
「嗯。」安立傑鎮定地說道:「如果妳要報復天律,拿他們家的酒來出氣,這是個好的建議。如果妳喜歡的話,我們還可以把玫瑰花瓣灑在上面,妳覺得怎麼樣?2
左少薇把泡麵端了起來--那是肉骨茶口味的面,加上葡萄酒和玫瑰花瓣?
左少薇看了看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那怎麼辦?難道要我們用月光來燙熟這碗麵嗎?」
她聰明的話一出來,他再也裝不下那正經的表情,彎腰狂笑。
他們兩個一搭一唱,胡亂開著玩笑,因此而莫名開心。
左少薇笑了笑,拿起桌上倒好的葡萄酒。「敬這個荒謬又好笑的夜晚。」
1敬得好。」他舉杯,笑意不斷。
兩個人乾杯,各自啜飲一口。
左少薇輕逸出一聲喟歎。老實說,這樣的感覺也很好。
她把泡麵拆了,直接拿起乾麵啃吃著,一口口的配著葡萄酒。
他學著她的吃法,啃著泡麵,一直笑著。「我會記得這個晚上的。2
「我看很難忘吧,豪華大別墅,浪漫燭光,再配上一碗乾泡麵。」她笑了笑,看著他,突然有感而發地說道:「我們還會有幾個這樣的晚上?2
苦中作樂的氣氛,莫名地,變得有些感傷。
「我不會回美國的。」他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