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釁地朝他吼道:「是呀!今天我就是耐不住寂寞,讓你戴了綠帽子,怎樣?」
「你——不知羞恥的女人!」黑肱旭氣得一巴掌揮過去。
在場的每個人都嚇呆了,因為一向視女人為珍寶的黑肱旭,平常就算女傭不小心犯了錯他也捨不得凶,怎麼這會兒竟打起自己未來的老婆?
潘瑾純咬著下後僵住身子,硬是將眼淚逼了回去,火辣辣的巴掌烙在臉上,不但耳朵嗡嗡作響,腦袋更是轟隆隆地,她恨恨地瞪著他,不肯示弱。
她紅腫的臉頰看得黑肱旭內疚死了,但他卻握緊拳頭死不認錯,是她有錯在先,不能怪他手下無情!
「滾!」他不想再看見這個未過門就讓他綠雲罩頂的女人。
「正合我意。」她捂著臉,頭也不回地衝出去,在院子裡還撞到一個人,那人正是載她回來的計程車司機。
「喂,小姐你錢還沒付呀……」司機急急地追著她的背影喊著。開玩笑!好幾千元的車錢,豈能讓她給跑了?
一聽到門外有一個男人叫喊著「錢還沒付」,黑肱旭立刻衝了出去,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住那個男人,迎面就是一頓打。
太過分了!玩了他的女人,還敢上門要錢?!而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大膽、太不知羞恥了!沒錢還敢在外面玩男人,現在還讓人找上門來要錢,他不打死這個小白臉,他就跟她姓!
計程車司機被打得莫名其妙,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一連選聲的求饒。「唉呀……別打了,別打了,頂多我錢不要了……
還提!黑肱旭更是加重手勁猛踢猛打。
莫利連忙從後頭抱住盛怒中的黑肱旭。「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我要打死他,竟敢玩我黑肱旭的女人!」黑肱旭氣得俊逸的五官全扭在一起,他使勁地想掙脫莫利,再補這個小白臉兒拳。
「玩你的女人?先生你是不是打錯人了?」無辜的司機被打得牙齒掉了好幾顆,一雙眼睛比熊貓還黑,還嘴歪鼻子斜的,真是慘不忍睹。
「你還說!」黑肱旭再補他一腳,幸好司機問得快,否則真要出人命了。
「那個女人我根本不認識。」司機抹掉嘴角的血,一手扶著下巴,一手捧著肚子,痛苦地說。「她坐我的車,兜了一下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好不容易把她載回來了,誰知道不但好幾千塊的車錢沒收到,還被你這個瘋子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頓,真是倒霉!」
「你說她一整個下午都在找回家的路?」世上會有這麼路癡的人嗎?他不相信!
「要不是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我,我才不願意載著她四處認路、找路,想不到好心沒好報,錢沒拿到卻被你打了一頓,真是倒霉加三級,嘩!」
「喔……小哥,你誤會她了。」黑肱昕雙手環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我沒有誤會她,這可是她親口說的,當時你們全都聽見了。」他死不承認地怒聲抗辯著。
黑肱昕垂下眼瞼,一副哀悼的表情。「唉!二嫂也真可憐,才剛中暑又馬上被趕出家門,萬一昏死在路上,菩薩您得保佑她,千萬別讓色情狂、強暴犯給救了去呀……」
話還沒說完,黑肱昕眼前忽然閃過一條人影,而那條人影正以極速往大門狂奔而去。
「莫利,開張支票給他吧。」她看了看渾身是傷的司機一眼,心裡不免為倒霉的他泛起一絲絲的同情,不過若非他帶出的這段小插曲,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一向以貌取人的小哥也會為其貌不揚的二嫂緊張,所以,這個人該謝。
莫利馬上開了一張支票給他。「如果今天的事衍生出什麼不該有的麻煩,你的下場可就不只一頓打了。」
司機雙手發顫地拿著支票,毫不遲疑地趕緊走人,能逃離這群人已經是萬幸了,誰還敢招惹呀!
※ ※ ※
潘瑾純委屈地抹去滿臉的淚水,走了一大段路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這條暗黑的山路通往哪裡,只知道自己得趕緊遠離那個自大狂妄、沒半點人性的傢伙,心裡愈這麼想,她腳步就愈是加快。
雖然她讓他給「欺負」去了,再也沒有臉回到何定南身邊,但要她每天待在那個自以為是的人身邊,不如讓她出家當尼姑!
一想到他滿是邪笑的臉和鄙夷的眼光,她便忍不住氣沖沖地!
她不懂,一向溫柔乖巧的自己怎麼一對上這個男人,脾氣就再也管不住?
和何定南交往近六年,兩人之間總是互相體諒,根本不曾吵過架,就連情人間最常有的鬥嘴也不曾有過;但是,黑肱旭卻能輕易地將她二十四年來的好脾氣給破壞殆盡,現在的她變得敏感易怒,一點點的小事就能令她理智全失,活脫脫像個沒修養的潑婦!
她緊握拳頭,拚命告訴自己,千萬得將這場噩夢忘得一乾二淨,絕不能讓黑肱旭影響到她未來的生活,她要將這個人當作蟑螂,用拖鞋從她記憶中打掉。
「站住!」來人氣喘吁吁地道。
潘瑾純赫然嚇一跳,背後寒毛豎立,她該不會遇上什麼打劫吧?
唉!管他的,她已經慘到這般地步了,再倒霉也不過是如此,她還怕失去什麼嗎?
她忍住發顫的雙唇,僵著聲音回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那也要你的命夠值錢才行。」
這傲慢無理、永遠一副瞧不起人的聲音,熟悉得令潘瑾純頭皮發麻,現在她倒寧願自己遇上的是劫財劫色的惡徒,而不是他——黑肱旭!
她裝作沒聽見,頭也不回地舉步離開。
黑肱旭追上前去,伸出一隻手臂擋著她的去路,而她則像是裝有前導輪的四驅車,碰到了阻礙自動回轉,反正只要他擋到哪兒,她就往反方向去。
「如果這種無聊的遊戲可以讓你心情好一些,我不介意在這裡和你玩上一整夜。」他調勻了呼吸,有些好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