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訂婚戒指的。」她連忙亮出戴著幸福之戒的無名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黑肱旭瞥了一眼,冷哼一聲。「哼!看清楚再說吧。」
「啊!我的訂婚戒指呢?怎麼不見了?」潘瑾純依言看了個清楚,這一看非同小可,嚇得她兩眼瞪得大大的。
她又急又慌地將全身上下找了一遍又一遍,但怎麼就是找不著,別說這只訂婚戒指是何定南花了半個月的薪水買的,慘的是現下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她已有婚約,難道是老天爺要趕她上絕路?
「其實就算是你訂婚了,你也得嫁給阿旭,否則你就得依合約上的條件賠償。」
「我根本沒有簽什麼合約!」這個老頭子是聾了嗎?要她說幾百遍他才聽得懂呀!
「這個醜女人老說自己沒簽名,莫利,你說!」現在他就把人證找來,看她還能不能睜眼說瞎話。
「二少奶奶,這的確是您親手簽的名沒錯,當時坐在前排的一位老婆婆,還誇您是因為好心有好報,才會找到一個金龜婿;而且在您簽合約之前,我還曾要您看清楚合約內容再簽,您笑著直說不用了,這些您都忘了嗎?如果您忘了,我們還有偷拍下來,我這就去拿。」
瞧這個叫莫利的把整件事情說得活靈活現的,甚至連那個和她換位子的老婆婆都搬出來了,彷彿真有那麼一回事。
不過,她就不信他們這群猖狂的土匪,能提出什麼有力的證據。
待會兒,只要她一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一定立刻上法院去告他們一條無故拘押良民的罪行,最好狠狠的敲他一筆,以賠償她精神上的損失!
她愉快地打著如意算盤,但這如意算盤馬上就被莫利所播放出來的影片給打散了。
「這……這怎麼可能?!」潘瑾純立刻被嚇得驚聲怪叫,她用力地眨著眼睛,努力地看清楚那個電視螢幕中一臉受寵若驚,拚命吸著口水,還不斷發出怪老子笑聲的八珍女人……真的是自己嗎?但很可悲的是,那確實是她本人沒錯,除非她還有個孿生姐妹。
但這一切她怎麼連一點兒印象也沒有,難道是她患了失憶症?不可能呀,她還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叫什麼、家住哪兒呀!而且她一向矜持,行為更是循規蹈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八、低俗。沒水準的?
「無話可說了吧!」
黑肱旭實在替她感到可恥,更替自己娶了這種女人而感到萬分的悲哀。若不是他前恥尚未雪洗,他也不必留住她來折騰自己眼睛。
「合約上簽名的筆跡是你的,沒錯吧?」黑肱昭翻了翻手上的文件。
「是沒錯,可是——」
「我只認合約。」黑肱昭淡淡地下了結論。
「我不會嫁的!」潘瑾純又氣又急地朝他們吼,眼淚又一次凝聚在眼眶裡,但她不能哭,一哭她就真的輸了。
「那我們只好法院上見了。」
這下她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 ※ ※
「二嫂……」
「我不是你二嫂!」潘瑾純兇惡地糾正黑肱昕的稱謂。
她真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懦弱,說好死都不嫁的,但現在呢?她不但頂著大太陽猛逛街,手上還提著大包小包的,全是婚嫁要用的東西,她氣自己沒用,當不了現代陶淵明,偏偏為了三千萬而折腰!
那天雖然死撐著,但罪證確鑿想賴也賴不掉,而且以她那一點點微薄的薪水,就算做一輩子也還不了三千萬,在種種現實的威逼之下她能不嫁嗎?
不過,她絕絕對對不會對那個姓黑肱的白面沙豬動情,就算是她對定南的「精神守貞」吧,但願定南不要恨她,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好吧,稱謂只是一個形式,不重要的,我看我還是叫你純子好了。」黑肱昕無所謂地笑笑。「其實嫁給小哥沒什麼不好的呀,他不但才華橫溢,年紀輕輕就成為世界頂級的鑽石切割師,而且還很疼女人,你嫁給小哥一定會很幸福的,很多女人求都求不到呢!」
「誰要嫁就去嫁,管他是什麼切石頭的工人,我一點兒也不稀罕。」
二嫂竟然將「鑽石切割師」如此閃亮高貴的頭銜,說成是「切石頭的工人」,這話要是讓黑肱旭聽了,不氣炸才怪!
「那只白面豬看了就討厭,最好滾遠點!最好全世界的女人都來纏住他,讓他整天不見人影,省得我見了心煩。」
雖然潘瑾純心底真是這麼認為,但這話聽在黑肱昕耳裡,反倒像是情人間嘔氣所說的話。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今天要是能角色互換,我一定要把他塞到陰暗的臭水溝裡,一輩子也不要再見到他。」
「你們兩個真像是歡喜冤家。」黑肱昕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興奮嚷著。
太好了!今後就算她從此收山不搞惡作劇,有他們在,這個冷冷清清的黑肱家肯定會變得熱鬧非凡。
「等等,別把這個浪漫的形容詞用在我和他身上,那只會污辱了這四個字。」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小哥啊?」這點她就真的不明白了。女人對小哥這種年輕帥氣、溫柔又多金的男人,不都是趨之若騖的嗎?怎麼這個二嫂卻巴不得把他一腳踢開?
「我討厭他就好像有些人討厭臭蟲和蟑螂一樣,完全是直覺反應,沒有原因。」她皺著鼻頭,表情是十足的厭惡。
「但有些女人卻不管他是不是只臭蟲,死也要黏著他。」一想到那群老是黏著二哥的庸脂俗粉,她就覺得反胃。
「那是她們目光短淺,只看得見他光鮮的一面,其實他根本就是金玉其外。」她保留下一句沒說出口,因為她從小就是個有口德的女子。
「喔……原來你這麼瞭解小哥呀!」黑肱昕忍住笑,話裡有幾分的揶揄。她只不過才和小哥相處一天而已,就這麼鐵口直斷的,若等她真正瞭解之後,不知還會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