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他剛剛要陣前倒戈,不顧手足之情呢?
「還有,勸你還是自動退影壇吧,因為大哥跟大嫂絕對不會繼續放任你丟棄責任,你還是乖乖投降吧!」她謔笑的提醒。
津哲的臉色大變。「哇!這怎麼可以!」
原本以為經過這一場蜜月之後,南也辰巳對她的態度會有所改變,起碼也會重視自己一些;可是事實不然,他除了仍如原來的莫測高深和難以捉摸之外,還多了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封號。
平常除了一週一次太爺的業務會報,固定在週末晚上出席之外,其餘回家的時間都不固定,就連她要見上他一面都覺得困難。
南也集團不只是一個跨國性的企業,在日本也有多項投資,舉凡房地產、食品業、報業、航運、船務……都有涉獵。所以在他們度蜜月回來的第二天,南也辰巳就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
反觀芷茜,離開台灣的工作崗位之後,在這裡反而顯得無所事事,每天不是在四十幾坪大的書房裡看書,就是跟著久美子和奇薇學做點心,要不然就是在庭院裡翻翻土、拔拔草,其優閒程度幾乎可以用「乏味」兩個字來形容。
「我看她在日本是待不久了。」久美子看著落地窗外蹲在草地上鏟土的芷茜,搖搖頭歎息的說。
現在的時間才十點多,準備午餐還太早,奇薇跟她正在學插花,老太爺坐在客廳看報紙,津哲則回劇組報到,而芷茜就一個人耗在偌大的院子裡。
說她在栽種花朵,倒不如說是在破壞花苗要正確一些。
奇薇頗有同感的看向她。「是啊,媽。大嫂是個有能力的人,她跟大哥一樣都是閒不住的,讓她待在家裡真是太委屈了。」
同是嫁進來的媳婦,她很能夠瞭解芷茜的心情。記得津哲要求她辭掉女警的工作跟他一起回本家時,那種不習慣、無聊也曾一度讓她想放棄,逃回台灣。但最後她還是堅持留下來了,因為除了津哲,她的祖母、兄弟也在這裡,他們時常造訪和陪伴,彌補了她離鄉背景的遺憾,讓她漸漸的熟悉這裡的生活。
但是芷茜不一樣,她沒有親人陪伴,而是獨身一人在這裡;除了南也辰巳之外,幾乎都是剛認識的人,一時無法適應也是正常的。
「要是覺得無聊的話,為什麼不跟辰巳一起到公司去?」看似在閱報的太爺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喔,原來太爺在偷聽我們說話。」奇薇笑嘻嘻的說。
嫁進南也家兩個多月,她早看出來太爺是外冷內熱、比誰都關心辰已婚姻的人。
太爺瞥她一眼,佯裝生氣的說:「小心點,別以為你懷孕了就可以沒大沒小。還有,當心你的肚子,別太累了。」嘴上罵著,眼裡卻是滿滿的關心。
奇薇吐了吐舌頭,調皮的行了個禮。「是的,太爺。」
「真是愈來愈沒有禮貌,都是被津哲那小於帶壞了。」收起報紙,拄起枴杖,嘀咕的走向院子。
久美子被她嚇得幾乎心臟停掉。「你真是不怕太爺!」搖搖頭歎。
不曉得現在的年輕女性都是怎麼被教育的?膽子越來越大,神經線也愈來愈粗,連太爺這麼頑固難纏的老人都敢招惹。記得她當初嫁過來時,第一天就被太爺的氣勢給嚇哭了,之後完全臣服在他的威嚴之下,三十幾年來,從不敢頂撞過他一句。
可是現在這兩個從台灣嫁過來的媳婦,卻完全沒有那種敬畏之心,也不會被太爺的壞脾氣嚇到,反而還像掌握了老人家的個性似的,不將他的怒火看在眼裡,輕而易舉的就收服了他的心。
唉!真是時代不一樣了,人心也變了。
太爺對孫媳婦的要求也不再像當初對她的嚴厲。
「媽,你看太爺去找大嫂了。」奇薇拉著她的手,指著正朝芷茜走去的太爺。
「你在幹什麼?」赦太爺來到她的背後,朝蹲在地上鏟土的芷茜說,「這樣鏟下去,連花的根都要被你鏟斷了。是不是覺得在家裡很無聊?要不要陪我出去走一走?」
芷茜抬起頭來,看著幾天以來都不理她的太爺,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疏離的冷漠,但聽得出來他是在關心自己。
「反正我也沒事,要去哪裡?」拍拍手上的泥土,她拿下手套站起來。
瞧著她那一雙髒手,太爺灰白的眉毛皺了皺。「別問那麼多,去把手洗乾淨,換件衣服,我跟司機在門口等你。」
「Ok!」她無所謂的答應,轉身走向屋內。
走在東京的商業大街上,太爺在前,後面跟著七、八名保安人員,清一色墨鏡加黑色西裝,每次進到店裡,遠遠就見到店長忙不迭的率領手下迎了出來,必恭必敬的行禮。
「老爺子好。」
這就是日本黑幫的力量。
「太爺,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好誇張,就像電影裡演的情節一樣。「能不能就我一個人陪著您逛街呢?」
這樣根本不叫逛街,叫遊行。所到之處莫不引起騷動和異樣的眼光。
「身為南也家的下一任女主人,你就要有被狙擊的危機意識,現在想把我們南也家拉下位子的人很多,隨時有被暗殺的可能。」
哇咧!說得這麼誇張,害她都不由自主的警戒起來。
「若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回去吧!太爺不必冒險。」萬一害老人家變成槍靶,那她豈不罪過?
雖然她在幾年前訂婚時,就聽說南也家是日本的黑幫大佬,可是這幾年好歹也改邪歸正的從事正當行業,怎麼還會有被狙擊的危險呢?
「南也」一詞在日本究竟具有多大的含意?
「陪你走走沒有關係,反正在家裡也是閒著。」他帶著芷茜走人一家精品店內,女老闆馬上笑臉迎人的走了出來。
「老太爺,您來了,是不是這位小姐?」女老闆一接到電話說南也家的太爺要來,早早就把店內的客人請了出去,將整間店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