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這裡休息一下,我跟柏安到前面看看有沒有乾淨的水喝。」
來不及等她啟口向他致謝,他就轉身走去,讓雪湖好生惆悵。
「喂,幹什麼看著人家的背影出神,不會是愛上人家了吧?」珞兒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嚇了她一跳。
雪湖瞟了她一眼,啐這:「妳這個人重色輕友,還敢站在我的面前說話。」隨即拂袖而去。
這一個月來,珞兒眼中就只有意氣風發的韓柏安,幾時記起她這個朋友來著,而且也不管她在車篷裡吐得要死要活,只顧著與韓柏安在車外打情罵俏,怎不令人心傷?
「冤枉啊!」珞兒露出委屈可憐樣,邊追邊解釋:「哪是我不去照顧妳呀?分明是齊莊主霸著妳不放,不讓我接近妳。」她攔在雪湖的面前喘著氣,「妳不知道齊莊主有多在乎妳,深怕別人照顧不好讓妳更難受,所以才會堅持親自看顧妳。」
「所以妳就乘機和韓壯士在一起,增進感情了。」
「妳那是什麼語氣,好像我是青褸姑娘在招客人一般。」珞兒不悅的獗起嘴來,以往雪湖是不容易生氣的,怎麼才下山不久就變了個樣呢?
不但冷冰冰的,說話還連諷帶刺,一點都沒有從前柔順有禮的樣子。
日後到了京城,我就只認識妳而已,妳現在如此冷落我,那將來京城的日子教我怎麼待嘛!」珞兒自怨自艾的在一棵傾倒的樹上坐下,眼眶難過的泛著淚水。
雪湖心軟的走近她,她實在不應該把不快的情緒發洩在她身上。「對不起,珞兒。還有,多謝妳一路陪著我到京城,我忘了妳現在也跟我一樣,沒有半個親人在身邊。」
為了陪她,珞兒答應齊秉禹的要求一起赴京城同住,離開她生長十幾年的家園跟親友,光是這份情誼她就應該感激不盡了,又怎麼能怪她忽略自己呢?
「別說得那麼淒涼,至少我還有妳呀!」珞兒破涕為笑的聳聳肩,拭去微濕的雙頓。「以後到京城我們就是相依為命的姊妹了,所以妳可別再不理我哦。」她拉起雪湖的手左右搖晃。
「是啊,我們兩個應該要相依相親才是。」雪湖柔柔地笑道。反握住珞兒的手,她仔細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後又道:「不止要相依相親,還要同心合力。」她決定告訴珞兒自已的逃亡計書,希望有武功底子的她能保護她到苗疆為父母報仇。
「怎麼妳的話聽起來怪怪的。雪湖,妳不會是想做什麼吧?」即使再怎麼大而化之的人也看得出來雪湖的神色詭異。
「我想請妳跟我一起逃走,到苗疆去報殺親大仇。」
說完,不理會珞兒目瞪口呆的吃驚樣,雪湖逕自走回馬車,從行李堆中挑出自己和珞兒的包袱後,又走向拖車的兩匹駿馬,賣力地解下繩索。
而珞兒仍未從方纔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到苗疆去報仇?!
她沒聽錯吧?就憑纖弱的雪湖跟只懂一招半式的自己。
這無疑是去送死嘛!她們可能還不到苗疆,就被敵人派出的殺手亂刀砍死了,而且還會死狀極慘。
「不!不行,我說什麼也不能跟妳一起去苗疆。」瞪著雪湖遞來的韁繩,珞兒極力的搖頭,連聲拒絕,「我真的不能跟妳去,雪湖,這要是被韓大哥跟齊莊主知道了准完蛋。不行,我說什麼也不能答應。」
為了怕自己被苦苦衷求的雪湖說動,她索性搭起耳朵,不聽她的聲音。
「珞兒,求求妳。」雪湖拉下她捂著耳朵的雙手,不過,很快的又被她掙脫而招了回去。她無奈的一歎,「我真的不能跟他們到京城去,因為齊秉禹根本不同意我去報仇,他只會限制我、禁錮我而已。珞兒,妳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難道妳忍心看我獨白冒著危險一路走到苗疆嗎?」
「怛……但是妳可以不去啊!」珞兒放下雙手,喃喃地說。「這事我聽韓大哥說過,不是齊莊主不讓妳去報仇,而是妳的仇人現在勢力龐大,又有朝廷的支持,妳根本就沒有勝算,所以才會不答應妳去輾仇。」
「我知道。」這事齊秉禹也曾在路上告欣過她。桑夫已經向清廷投誠,成為苗疆十八洞之一的洞主,勢力不比以往。「可是……明的不行可以來暗的啊!我可以使用美人計再伺機刺殺他。」所幸她的容貌長得還不錯,且比一般女人修長,相信喜好漁色的桑夫一定會看上她,選她當側室。
想到這裡,她黯然的歎了日氣。在淨明師太死時,她曾因自己的美貌而悠歎過,想不到事隔沒多久,她就要用這張美貌去實行報仇大計了。
唉!這或許可說是身為女子的唯一好處吧。
珞兒確實是不忍心放任雪湖一人到苗疆。「妳真的非去不可嗎?」她還是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無論如何我都要去。」雪湖神色堅決的答道。「不管妳願不願意與我同去,我都一定要前往苗疆。」
珞兒挫敗的垂下雙肩,「我前輩子真是欠妳的,這輩子才會當上妳的朋友。」她邊抱怨,邊走向車篷東翻西找一陣。
雪湖以為她不願意答應自己,正黯然神傷的準備上馬離去時,卻見珞兒走向她,手上還多了兩個沉甸甸的錦袋。
「那……那個不是……」齊秉禹跟韓柏安的錢袋嗎?怎麼……珞兒看出雪湖的心思,「這是借不是偷,要走也得有盤纏吧!不然怎麼到苗疆去呢?我可不想跟著妳當乞丐婆哦。」她俏皮的朝雪湖眨眨眼,逗得她掩嘴失笑。
「妳真的願意保護我而去?」她還是不太能相信。
珞兒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俐落的躍上馬背,朝雪湖伸下一隻手,「算我敗給妳了,快點上來吧!妳要再不上來我就自個兒去了。」
「我去,我去。妳等等,我馬上回來。」
雪湖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突然丟下手中另一匹馬的韁繩朝車篷跑去,不一會兒,就見她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回來朝那匹馬背上放,然後綁了個死給再往牠屁股用力一拍,直到牠跑遠後她才心滿意足的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