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想要人不信都很難。
人家真的有妻室了,就算湘荷不甘心,也唯有死心的份了。
「既是如此,傅夫人就請起吧!」雖然略有失望,但乾隆仍是溫柔地說著,就連視線都捨不得移開美人半分。「傅愛卿真是好福氣,有如此玉貌仙姿的夫人,難怪不敢說出來。」
「皇上過讚了。」猶在震愕之中的雪湖謝過乾隆之後,一雙事水瞳眸輕輕的瞟向齊秉禹,原本想向他說些思念和感謝的話,卻在瞥見他的冷淡眼神後,一時梗在喉間吐不出話來。她心中難過的升起一陣淒楚。
「皇上。」她遽然下跪的求道:「請皇上派做臣為參謀,隨麒貝勒一起兵授苗疆,以定苗疆之亂。」
什麼?齊秉禹的雙眸瞇了起來。這個傻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呀?隨軍而行豈是她一介女流受得了的?
就在他內心著急、祈檮著皇上不要答應之際,卻偏偏有個冤家要同他作對。
原來是奕麒挺身而出,跪道:「皇上,傅大人滿腹經略,求皇上准她的奏,命她隨臣一起出兵苗疆,好嗎?」
齊秉禹的雙拳指間握得喀喀作響,雙目迸射出殺人的火光。他暗暗發誓,等會兒一定要宰了奕麒這傢伙。
「皇上,求您成全。」雪湖伏地懇求不已。
「好吧!」乾隆只好答應。「朕就命令傳愛卿為參謀文吏,隨麒貝勒一起出兵苗疆,望你們早日完成任務,凱旋而歸。」
「是,謝皇上恩典。」奕麒和雪湖同聲叩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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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夫人的美在一日之內傳褊了整個京城,全城的人無不妒羨著傳狀元的好運,不但得了高官又有了美眷,真是神仙也沒有他這般的福氣。
可是眾人不知道的是,從那日之後,那個狀元夫人就消失了。因為齊秉禹並沒有隨雪湖回去狀元府,反而從此了無音訊,簡直把雪湖當隱形人一般。
這夜,在狀元府雪湖的房裡,一身夜行衣的珞兒開口問道:「雪湖,妳真的不回齊莊嗎?」捺不住相思痛苦的她,想偷偷的潛回齊莊去見韓柏安。
一臉憔悴,斜依窗邊暸望明月的雪湖,幽幽的說:「他們表現得那麼絕情,我還回去見什麼?」她忘不掉那日賞花祭的情景,齊秉禹表現出來是那樣的陌生、那樣的冷淡,她還能冀望什麼?
「其實不能全怪他們。」珞兒為那日吵架的事,深深感到後海。「或許我們是真的過分了一點,我們沒有想到他們的感受,也沒有體會到他們擔憂的心情。」如果可以,她真想向韓柏安道歉以換回昔日的歡樂。
「妳真的知道錯了嗎?」熟悉的聲音在簷廊下響起,珞兒興奮的衝了出去。
「韓大哥,真的是你!」
韓柏安朝她咧嘴而笑,一雙強而有力的健臂展開,迎接珞兒的奔入。
「韓大哥,我好高興,我以為你生我的氣,再也不見我了。」她高興的眼眶泛著淚水,半撒嬌半埋怨的道。
他寵溺的撫摸她的頭,低聲笑道:「傻妞,韓大哥不過是嚇嚇妳而已,怎麼會真的不要妳了呢?少了妳,韓大哥豈不要孤老一生?」
「什麼意思?」她似懂非懂的紅著雙頰,愣愣的問:「你這是在向我求親嗎?」
韓柏安的笑聲更大了,他微帶邪氣的反問:「妳以為呢?」他暗示的眼神再清楚不過了。
珞兒的雙頓艷紅不已。她嬌羞的啐了一句,「我哪知道。」就垂首躲入屋內。
看到珞兒跟韓柏安兩人誤會冰釋,還結下美滿婚約,雪湖憂鬱的心不禁開朗了些,深愁的容顏有了一絲絲的笑意。
「珞兒跟你會是一對很好的伴侶。」她真心的祝福。
「妳跟齊兄又何嘗不是?」韓柏安驚訝的發現她瘦多了,也無生氣了許多。他輕輕的一歎,「妳跟齊兄都一樣的心高、一樣的氣傲、一樣的不肯低頭。事實上你們都知道,互相是想著自己、愛著自己的,那又何苦要折磨自己呢?」
齊秉禹的消沉、了無意志,絕對不輸給雪湖,可是他們彼此就是倔強的不肯承認。
「少了他,我過得更自在、更愜意。」她淡然的走向院子,仰首望著一株老榕樹,那股輕靈又帶飄然的樣子看得韓柏安一陣心驚。
此時的雪湖完全不似他從前所認識的,感覺她整個人變得很縹緲、很不食煙火,彷彿隨時要幻滅般。
「難道……妳請旨到苗疆是打算不回來了?」他驚問道。
雪湖默然以對。
突然身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她是不打算活著回來了。」奕麒的出現讓雪湖和韓柏安同感一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柏安不解地問。
「因為她必須死才行。」奕麒笑著走近雪湖,好像她的死是應該的一樣。
這是什麼答案?韓柏安不滿的蹙起眉,「把話說清楚點。」
「因為她如果想報仇、又想逃過欺君大罪的話,就非死不可。」奕麒的笑臉不再,轉為犀利而正經的神色。「唯有在報仇後,於戰爭中詐死,才是最完美的辦法。」這麼高超的計謀是他花了兩天兩夜才想出來的。
原來如此。韓柏安鬆了一口氣,「可是她死了,冒充傅夫人的珞兒怎麼辦?她總不能跟著死在戰場上,或者是無緣無故的失蹤吧。」
雪湖的退路是想好了,可是珞兒呢?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傅君瑞的老婆了,總不能教她毫無交代的消失吧!
奕麒斜睨了他一眼,輕扯唇角的道:「這就要看韓寨主你的本事了。」他半揶揄、半警告的繞著韓柏安轉,「殺人放火不是你的看家本領嗎?韓兄。」說著單手用力的朝他肩上一拍。
韓柏安的臉色倏地一變,「你看出來了?」
奕麒冷冷一笑,自豪的答道:「不捉你,是看在我未來舅兄的份上。別以為我麒貝勒是只瞎眼的老鷹,看不出來你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