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叫一聲:糟了!兩位將軍很有默契的將水桶往後一丟,完全擺脫了犯罪的證據。「唉呀!元帥,你怎麼了?要不要緊?」他們熱心的將一向威風凜凜的大元帥給〝請〞了出來,當然也不忘拉起他身下的可憐小傢伙--武雲。
蕭天磊狼狽的甩甩身上的水珠,咬著牙恨恨的問道:「是哪個該死的傢伙倒的水?」
丁浩跟李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承認。他們身後的那群士兵更是低著頭,誰也不敢把肇事的元兇說出來。
看準了沒人敢說,蕭天磊冷哼道:「再不說,扣你們每人半個月的軍餉。」
什麼?半個月的軍餉:大夥兒全慌了,管他義氣不義氣,顧好肚子要緊。眾將士們一致抬頭,手指直指正前方三公尺處,異口同聲的高喊道:「稟元帥,是他們!」
「哦!喔!果然訓練有素。」丁浩踉李毅很識相的低頭自首了。
「有仇!有仇!元帥跟咱們的武兄弟一定是上輩子有仇。」黃元跟一群受過舞雪恩惠的士兵們聚集在樹下閒聊著。
瞧著從眼前經過的巡哨部隊裡,武雲拖著沉重步伐疲累不堪的憔悴樣,他們心底升起了陣陣的不平之氣。
「可不是嗎?」陳英點頭同意道:「自從那夜營帳燒了之後,半個月來,元帥每天都要咱們武兄弟巡兩班的哨,這不是折磨人嗎?」以自己這麼強壯的身體,每天巡視一班三個時辰尚且叫累,更何況是身材瘦小巡哨兩班的武雲呢?更難得的是,這武兄弟對他們真是好得沒話說,別看他白天這麼累,晚上仍是笑容可掬的為他們寫家書,這麼難得的好人,卻偏偏被他們元帥給整得不成人樣。
「還不止呢?我聽說那夜營帳燒掉的軍籍資料,咱們元帥全叫武兄弟一個人謄寫出來,這多累人啊!我看武兄弟連晚上的覺都別睡了。」童大也發出不平之聲。
「喂!你們不覺得武兄弟的身子骨很瘦弱嗎?」石天意有所指的道。
「這還不是被咱們元帥給整的?」黃元道。
石天笑著搖搖頭,用手揩了指他們幾個道:「說你們傻,你們還不承認,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陳英一頭霧水的問。
「是這個。」石天伸出右手的小指頭,神秘兮兮的道。
黃元拉起他的右小指,東看看西瞧瞧,還是沒看出個什麼,乾脆大嘴一張,咬了下去。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倏地響起。石天用力的拉回右小指,無限疼惜的吹著:「要死,了,要死了,你沒事咬我的手幹嘛!」
黃元一臉的無辜相。「你不是叫大夥兒看你的右小指嗎?我咬咬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你……」石天氣得直瞪眼,「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是什麼?你倒是說啊!」大夥兒一副你再不說就要開扁的神色威脅著。
莫可奈何,石天大聲歎氣,拉攏大夥兒,形成一團小圈圈道:「是女的!」
「女的!不可能!不可能!」黃元第一個否決,他的武兄弟怎麼可能是女的?
陳英也搖搖頭道:「是啊!怎麼可能,一個大姑娘家怎麼可能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受
苦。」何況有哪一位姑娘的皮膚會黑成這樣?
「這可不一定了。」童大另有一番看法:「撇開別的不說,你們沒有發現咱們丁將軍看武兄弟的神情不太對嗎?」剛開始他還錯以為是丁浩有斷袖之癖,現在想來說不定是他早看出武雲是個姑娘,而偷偷愛慕著。
這麼一提起,陳英也頗有同感道:「是啊!丁將軍望著武雲的眼神確實不同,記得有那麼一次,我跟著丁將軍在後出巡視,就見武兄弟挑著一桶水走來,丁將軍看了,二話不說,立刻將水挑了過來交給其它的弟兄抬回去,這不是當他是姑娘來照顧著是什麼?」
「還有還有,那個李毅李將軍。」石天也插話,急急的道:「他也挺奇怪的,明明自個兒識字,卻偏偏老往咱們武兄弟的營帳跑,要他代寫什麼家書,這不是挺怪的嗎?這裡頭明明有鬼,偏偏咱們到現在才想到。」說著有些扼腕的遺憾道。
越說越像一回事了,黃元低頭回想,似乎真有他們說的那麼一回事,難道武雲真是位姑娘?
「還有呢?」不知何時他們的身邊又多了個李濤,他朝黃元跟石天的中間擠了擠,硬是弄出個位子來:「你們沒有發現到咱們武兄弟的食量奇小,這不是一個大男人應該有的啊!」
「可不是嗎,還有他那風一吹彷彿就會倒下的瘦弱模樣,哪是一個五尺男兒該有的雄壯體魄?」突然冒出的張三也靠了過來道。
「而且她從未跟咱們一起洗澡過。」軍中的澡是共浴,可是就沒看過武雲下去洗。
「她的容貌也不像個男人,倒像是漂亮的大姑娘。」
「她的聲音很清脆,也很好聽。」
「她的頭髮特別烏黑、柔亮。」
「她很溫柔,也很善良。」
「她會這麼做,一定有什麼苦衷。」
漸漸的,原本小小的四人圈子,慢慢增大到十幾二十人的大圈子,也由這幾人的神秘低語聲擴大為數十人的議論聲,沉靜的營區再度沸騰起來了。
最近是怎麼搞的,怎麼要求寫家書的人會暴增好幾倍呢?害得她每夜都寫得手酸發麻,還得陪著一張笑臉苦撐著。
就像現在,她小小的私人營帳裡再次擠滿了十幾個人,瞧他們互相推擠的模樣,看
來今晚她又別想躺下了。「童大哥,寫好了,你看看寫得好不好?」陪著苦澀的笑臉,舞雪將剛寫好的信雙手交給童大。
「好……好……好。武兄弟寫得一定好。」童大連說了三個好字,眼睛卻是盯著舞雪而不是手上的信。嘖、嘖,這武兄弟越看越標緻,一定是個姑娘。
舞雪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怎麼這些人最近老是這樣盯著她瞧,希望不是她臉上長了什麼怪異的東西才好,來軍中三個月,連鏡子也沒照過半次,不知現在自己是什麼樣子?連自己都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