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似乎變得有趣了。
「好,就照你的意思去做。趙尚宮。」他手一揮,站立在一旁緊張兮兮的老尚宮便小跑步過來。
「皇上。」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吧,一切照公主的意思去做,我在前殿等你們。」
「是,皇上。」
德宗意味深遠地再看冰奴一眼,然後彎著唇角離去。
對於她即將掀起的風暴,他可是有興趣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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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什麼?皇后要幫太后娘娘治病?」議事的朝臣們才剛退下,德親就得到這樁消息。
來向他通報的是皇后殿的李尚宮,她是趙尚宮的副手。德宗在各宮各院都安排有眼線,皇后殿當然也不例外,這樣皇宮裡的一切動靜他才能夠瞭如指掌。
這是從他第一個皇后死後就開始做的事。他才剛登基,身體一向健康的皇后就猝死,這讓他不得不起疑心。從那時起他就開始部署一切,不只皇宮,就是諸位大臣的家,他也盡量安插或收買一些人當暗探,時時替他監視文武百官,目的是要確實掌控所有人的動向。
他不想做一個凡事後知後覺的皇帝。
當然也包括了這次的越海迎親之行。至今他還在思忖著回報老的話,懷疑一個人怎麼有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改變面貌,還改了脾氣性情?
除非是李代桃僵換了一個人。
但他查問過全船的人,他們卻異口同聲確定這個事實,說她在他們的面前吃了食物而中毒,滿臉長出可怕的肉疣,然後在隨船太醫的照料下,肉疣消褪變成如今的面貌。
什麼毒這麼奇怪?
問遍了宮裡的太醫,卻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答案。
所以他決定派心腹到大宋去調查,不論事情是真是偽,他都不容許有一絲絲的疑慮存在。
為他,也為她。
一想起她昨晚的熱情,德宗就滿意地笑開來。他從來沒有遇過像她這樣的女子,明明外表高傲不可攀,一旦被挑撥起來,卻熱情如火,完全不若其他女人的矯情和矜持。
他喜歡這樣的女人,也唯有這樣聰穎、耐人尋味和充滿謎思的女人才能引起他的興趣。這樣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公主,他都不會放手了,除非到時他膩了、倦了。
「來人。」德宗沉聲喚道,門外立刻走進兩個人回應。
「安排一下,我要到太后殿。」
他要去看看,看他的新皇后在玩什麼花樣。
☆ ☆ ☆
德宗的龍輦一到太后殿門口,就發現附近有很多宮院派來的宮女在那裡探頭探腦的。
什麼時候宮裡的奴婢們也變得如何好事了?
他輕蹙眉頭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作賊心虛的官女,一聽見皇帝的聲音,立刻如驚弓之鳥般,頓時跑得一個不剩。
龍輦在太后殿前停下,階上、宮廊下的尚宮和宮女們立刻迎出來,低頭迎駕。
「皇上。」
「皇后在裡面嗎?」
「在,皇后娘娘召集所有的太醫在給太后娘娘會診。」負責太后殿的大尚宮金尚宮恭敬的回答。
「那太后願意嗎?」金尚宮搖了搖頭。
「開始不願意,但皇后娘娘堅持,並且不顧太后娘娘的怒罵,逕自抓住太后娘娘的手為她把脈,僅婢們差點嚇壞了。現在想起那一幕,都還心有餘悸呢!」金尚宮撫著胸口說。
太后的脾氣一向不好,但還沒有像今天這麼憤怒過,新皇后不但不怕她,還能在她的怒吼聲中,不驚不慌地抓住她的手把脈,這是從來沒有人敢做的事情。
從小跟隨在太后身邊的她,也不禁要大大地佩服新皇后的膽識。
「真是這樣嗎?」德宗的眼神在笑。
他的皇后果然沒有令他失望,總是有驚人之舉。就是不知道她的醫術是真是假?或只是唬人的把戲而已。
「安靜點,不許驚動任何人。」他下了龍輦,走到階前脫下鞋子,然後才踏上宮階悄悄地走入。進入宮廊內,隔著宮門,他可以清楚地聽到太后的怒吼聲。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異族女人,別以為你是公主就能夠對我放肆,我是這個國家的太后,是皇上的親生母親,沒有人可以對我無禮,你也不可以,聽到沒有?」
「太后,我當然知道您是一國的太后,我夫君的母親,不然我幹嘛還大費周章醫治您,讓您躺在床上等死,我豈不更清閒?」寢殿內響起一道更清冷的聲音。
冰奴說的是實在話,在寒谷待久了,什麼冷言冷語都說得出,對付這種不配合的病人,就要用這樣的激將法。
這完全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誰教他昨晚讓她那麼的舒……哦,不,是讓她那麼的行為脫序。
紅潮再度爬上白嫩的雙頰,看呆了一旁的太醫們,也讓太后更加的猜疑。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太后恨恨地問道,但無論如何掙扎,就是掙不開她的手。
「在想下什麼樣的毒,才能封住你愛罵人的口。」
「什麼?你……」太后直指著冰奴,氣得說不出話。
冰奴則是一副事不關己地收回手,氣度優雅地站起來,走向一臉訝然的太醫們,他們的表情就像剛剛看到一個破殼而出的怪物。
「太后的腳傷已經好了,卻遲遲不能走路,你們診斷出是什麼原因了嗎?」冰奴的問話裡略有責備之意。為醫者最不可原諒的就是誤診誤判,而且還是這麼多人一起診斷錯誤,更加不可原諒。
「這……這……」太醫們面面相覷,從一年前開始,太后就不允許他們接近,更不讓他們診斷,所以他們根本無從診斷起。「微臣惶恐、微臣該死,請皇后恕罪。」事到如今,只能不斷的磕頭請罪。「其實微臣們也知道太后的病不在腳,但是太后娘娘不許微臣們把脈看診,微臣們實在沒有辦法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