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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無言的話清楚的在耳中響起,可是身為代理太守,又肩負一族生命的他,怎麼可以輕易的冒險呢?

  雖然在出事當天他就寫信去向大哥報告一切,要他提防早做應變的準備,但事情畢竟是發生在自己代理期間,論職責他難辭其咎,且那晚府裡造成的騷動不小,諒必京裡派來潛伏的探子也窺見一二,此刻說不定也像他一樣,正四處暗地搜查那人,萬一讓對方先找到人那就糟糕了!

  事關族人性命,他不得不謹慎一些啊!

  「梵兒,你說現在怎麼辦呢?柳無言雖然將信交回來了,可是不知道那個人姓啥名誰?是哪裡的人?誰派來的?見過信的內容沒有?這萬一跟皇上有關聯可怎麼是好?」老夫人慌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坐都坐不住。

  房內一角,秦梵靠椅而坐,帶著凝重的神情逕自沉浸在一股愁思裡,母親的踱步和話語都傳不進他的耳中,心裡唯一擔心的是柳無言的傷勢。

  那夜為了擒住她,在情急之下出了重手,眼看她被他的掌力震傷吐血,他的心也跟著揪痛,如果可以有第二條路,他絕不會狠心的傷她。可是……

  「梵兒,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如果他不招的話就用刑,為了闇兒跟芃瑄還有我那未出世孫兒的安全著想,也顧慮不了那麼多了,無論如何都要他把人招出來!」老夫人急瘋了,殘忍的話不經思索就說出口。

  秦梵劍眉微蹙,「用刑」兩個字像雷般清楚的擊入耳中。「不可以,不可以用刑,我不答應。」

  「不答應也得答應,除非你有更好的辦法。」

  「娘……」他頎長的身軀站起,寒冰般的雙瞳直盯住老夫人急亂的臉,「我無論如何都--」

  「都由不得你。」老夫人頑固的截斷他的話,直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想想我們對他有多好,他是個男人卻魅惑你,讓你變得不正常,這我也沒有怪他,甚至還一度想接納他,我這樣還不算寬大嗎?可是他現在害完你,又想來害我的媳婦、孫兒,就絕對不可再原諒了。我決定了,既然你狠不下心來拷問他,那就我來吧!扒了他幾層皮我都要讓他招出來。」

  老夫人氣沖沖的想走出去。

  「娘。」秦梵快速的將門關上,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去傷害柳無言。「您不能傷害她。」

  「不行?」老夫人冷冷的哼道。「憑什麼說我不行?別忘了我是你娘,是敦煌太守府的老夫人。」她用力一推,就想從兒子的身邊走出去。

  「因為她是女的!」他不得已的大吼,將柳無言隱瞞的身份說了出來。

  「女的?!」老夫人被兒子的話怔住了,愣愣的走了回來。「你……你說誰是女的?」不會聽錯吧?他指的是柳無言嗎?

  他無奈的點點頭,再一次肯定的說:「我說無言是女的,她是您的第三位兒媳婦。」

  「什……什麼?」聞言,她差點昏倒,撫著額坐到椅子上。「我暈了,你怎麼不早說呢?」害她誤會無言這麼深,還差點傷害她。「你這孩子,玩瘋頭了你。虧我還常常虎鞭、牛鞭、鹿鞭的燉給她吃,原來是燉錯了。」氣死老娘了。

  「不知道那些東西她吃了會不會有影響,將來還能不能生呢?」懊悔讓老夫人又狠狠的瞟了秦梵一記。

  這當頭還提這個,對他娘他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放心吧!那些東西大部分都祭了我的五臟廟,就算沒祭到的,八成也被無言倒到土裡去了。」

  老夫人恍然大悟,兩掌一拍道:「哦,難怪,這一陣子院裡的花長得特別茂盛,原來……」

  她拍著胸口放心的笑,可是突然又覺得不對。

  「你說她跟你是……這……怎麼又會害咱們呢?她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會不會是獻美人計想採我們的底呢?」若這樣,這種可怕的媳婦就萬萬不能要了。

  「娘,您這……」好不容易鬆開的筋怎麼又拉上了呢?

  正當他還想為柳無言說話時,一道紛綠的身影就撞了進來,飛撲進他懷裡,

  懷菁喘息的道:「三表哥,我聽蕭竹說你把柳無言打傷了,還把他關進地牢是不是真的?我就說嘛,他不是個好東西,你現在總算相信了吧!」她嬌嗲的貼著他的胸,幸災樂禍的完全看不清他臉上的陰鬱之色。

  「該死的,你又來湊什麼熱鬧?」他奮力的把她圈在身上的手臂拉下來,秦梵氣血上升,火她打斷自己跟老夫人的談話。「誰允許你進來的?出去!蕭竹,還不快來把人帶出去?」

  有懷菁的地方就有那小子,果不期然沒有多久,就見蕭竹走了進來。

  「表小姐,三爺有事要和老夫人談,我先陪你出去吧。」他伸手過去拉她。

  「喂,好疼啊!你這麼大的塊頭這麼用力幹什麼?想拉斷我的手臂嗎?」她生氣的朝他使潑,求救似的望向老夫人。

  「表小姐,你就得了,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湊熱鬧了。」

  懷菁的嘴委屈的噘起,「人家關心三表哥,怎麼能說是湊熱鬧呢?難道你也跟三表哥一樣,是被柳無言欺騙氣沒地方發,所以都發到我身上來了嗎?」一句話堵得兩個男人啞口無言。

  「夠了!別再說了!」猛然大喝,秦梵擊掌拍向一旁的茶几,當場木屑飛濺,化為一堆廢木。

  眾人被他的怒氣嚇呆了,尤其是懷菁,怯怯弱弱的紅了眼眶,像要滴下淚來似的,教人看了好不心疼。

  「你別這樣,柳無言是柳無言,關懷菁什麼事呢?」老夫人護著外甥女,拉她到一邊坐下,安慰著。「懷菁乖,不關你的事,別哭了哦!」

  「本來就不關人家的事嘛!」懷菁哭嚷著道。

  「你還說!」秦梵生氣的再次吼她。

  他知道自己的、心亂了,再也維持不了平常的鎮定,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心裡的焦急和脾氣,他擔心無言的傷勢,也氣憤她的隱瞞,不肯坦白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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