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沒了還被人罵,小水兒更是不服,「你叔叔撞掉的是我的糖葫蘆,賠我錢幹啥?又不是糖葫蘆可以拿來吃,真是笨蛋!」
被罵笨蛋的小男孩氣紅了臉,掄起拳頭就想衝過來揍人。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道清脆嗓音傳來,讓那名被兩個小孩纏住的男子驚訝的張大了眼,瞪向聲音來處。
一個穿著素雅紗裙的女子從茶樓內走了出來,白皙不見血色的臉龐鑲著令人驚歎的絕麗五官,纖弱細瘦的腰肢彷彿讓人一握就會折斷似的,教人禁不住想納人懷裡憐愛。
她頭上青絲密如瀑布,雖然只簡單的綰個髻,以翠玉釵子固定住,卻更增添她清雅不俗的氣質。
只見她輕栘蓮步的走到小女孩身邊蹲下,關心的詢問:「怎麼了?小水兒,是不是同人家吵架了?」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被小水兒拉住衣袖的那個男子,正以一種噬人的眼神瞪著她。
柳無言掏出懷裡的紗巾,拉開小水兒揪著別人衣袖的手,溫柔的輕輕擦拭。「怎麼跟人家吵起來了呢?要乖點,省得等一會你爹娘又要罰你了。」
每次小水兒被罰,心疼求情的人都是她。
小水兒皺皺鼻子,一副委屈的指著那個剛被放開衣袖,卻始終僵立在那裡不走的男子道:「姨姨是他,是這大個子叔叔把小水兒的糖葫蘆弄掉了,你要他陪我。」
「原來是這樣。」柳無言笑著搖搖頭,抬起頭正想跟他說句沒關係,自己再買串糖葫蘆補給她時,漾在臉上的笑容突然頓住。
秦梵!是他嗎?不,不可能,他怎麼會找到關內來了呢?
焦急、無措的,柳無言拉著小水兒就想逃入茶樓內。
「等一下,無言!」秦梵用力抓住她的右手,「你看見我為什麼想走?你忘了我,不想見我了嗎?」他沉痛的問。
兩人在茶樓門口怪異的舉動很快吸引路人的注意,也讓秦家人很快的找到他。
「咦,梵弟怎麼拉著一位漂亮的姑娘?」秋桐好奇的睜大眼睛,為秦梵突然的舉動而訝異。
老夫人揉了揉眼睛看了好久,才終於認出她來。「是無言,是柳無言呀!」她嚇得像白天見到鬼似的,刷白了臉。
「柳無言!」秦天和秦闇異口同聲的叫出這個名字。
雖然沒有見過柳無言,但這個名字卻讓他們如雷貫耳,所以一聽見是她本人,莫不以一種好奇和審視的眼光打量著。
「對不起,公子,你認錯人了。」柳無言依然想逃避。
秦梵不在乎路人的眼光,緊緊的將她拉進懷裡,用力的擁著。「我沒有認錯人,是你,你是我的無言沒錯。」激動的情緒彷彿要將失落的七年,一次抱個夠一樣。
柳無言被他抱得幾乎不能呼吸。「放開我,你放開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不是什麼柳無言。」她用力掙扎著。
彷彿是要證實她的話是假的一樣,就在這時冷衍和柳無霜從裡面走了出來,異口同聲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無言。」
哦,糟!柳無言暗暗翻了個白眼。
「現在你還敢說你不是柳無言嗎?」秦梵興奮的叫道,低下頭就想吻住那輕抿的紅唇。
「你放開她!」就在他幾乎要吻上她紅唇的當兒,冷衍一記掌風殺到,想從他手中奪回柳無言。「你已經害她夠慘了,我不許你再傷害她。」
孰料半途殺出個秦天攔住了他的攻勢,「不許你破壞我弟弟的好事。」
嗄?敢情當街輕薄姑娘,還有兄弟幫忙的呀!柳無霜好笑的睨了一眼那個掙脫不掉,被強吻上的柳無言,登時明白這個男子是誰了。
她走到幾乎嚇昏過去的老夫人面前,朝她深深一福道:「秦老夫人,你累了吧!要不要到我們茶樓裡坐坐呢?」
老夫人三魂七魄被嚇得只剩一半,愣愣的點頭任由芃瑄和秋桐扶了進去。
「孩子們也全進去吧!裡面有好吃的糕點,今天阿姨請客。」柳無霜招呼完大人又來招呼小的,很快的將這一家大小全拉進去。
忙完了秦家人,輕咳兩聲,身輕如燕的硬擠入纏鬥的兩個男子中間,將險險出掌傷到她的冷衍嚇得猛往後退了好幾尺。
「你幹什麼?夫人!當心我傷了你。」冷衍怒極的罵道。
柳無霜甜甜的笑問:「你捨得傷我嗎?相公。」嬌柔的身子偎進他的懷裡,當場冷衍的怒氣消了大半。
「下次不許再這麼胡鬧了。」
「遵命,相公。」柳無霜掩嘴偷笑了下,轉向站在一旁的偉岸男子,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太守秦天了。「請問這位可是秦太守?」她福了福身子問。
秦天拱手還禮道:「不敢,下官已經卸任,現在不過是一介平民百姓。」
原來是跟他們一樣,已經辭官退隱了,那正好,兩廂不用再廝殺敵對了。
「要不要進去談談令弟跟捨姊的婚事呢?」
秦天求之不得的點頭,秦梵為了柳無言已經自我折磨了七年,當兄長的焉有不成全的道理?當下就含笑的跨步走進茶樓。
「無霜!」冷衍被妻子的話氣得要命。「你明知道……」
「明知道什麼?我只知道無言姊等了七年,痛苦了七年,寂寞了七年,也想了七年。你以為她一直不嫁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等那個傷害她的男人,現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而人家也仍然愛她如昔,這時候你還有什麼好阻礙的,難不成你想無言姊孤零零的過一生嗎?」
這話問的冷衍啞口無言。無霜的話沒錯,柳無言不嫁就是為了等秦梵;雖然她倔強,嘴裡不說,可是她心裡還是想念著他,甚至常常站在後面小池前發呆。
「你說得對,我是沒有理由阻止,一切要看無言自己的意思。」兩夫妻牽著手走了進去。
臂 曾 臂
就在柳無言懷疑自己是否會因他的吻而窒息,秦梵突然結束這個吻,將無力的她橫抱在懷裡,走離好奇觀望的人群,到洞庭湖畔的一個小亭子,才將她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