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臉紅啊?」被人看穿了心事,青芸覺得很沒面子的反駁道。「而且……而且,我喜不喜歡他的笑容,關你什麼事啊!」青芸一下忘了一整天莫名其妙的遭遇,現時還不算脫離險境,又恢復本性的罵起人來。
「是不關我的事!」齊風的語氣裡,透著明白的不屑。「不過我的確沒看過能不喜歡他笑容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啊!我……」青芸覺得這個大石頭實在是不可理喻之極。
「算了,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就送妳回家。」擺明了不想再和青芸鬥嘴,齊風撂下了這句話後,便自顧自的盤起雙腿閉目養神,不再理會青芸。
「可惡,大石頭!」
青芸氣得無計可施,只好低聲地對齊風罵了句大石頭洩恨。可是看著齊風的無動於衷,再加上一整天累人的行程,青芸著實也睏倦了,便也不再說話,自己聚攏著身邊的一些乾草,將就地側躺在身旁的空地上。
聽著旁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齊風知道青芸已然熟睡,便睜開眼,輕輕起身,脫下身上的黑色披風,慢慢地蓋在青芸的身上,並轉身回到火堆旁,再次撥大了火燄。
火堆斷斷續續地發出一串嗶倒聲,竄升得更高的火苗,傳來溫暖的熱潮;青芸在熟睡中不知夢到了什麼,呢喃著語焉不詳的話語,不安地翻了個身,面向著齊風,蜷在他的披風下,兀自睡著。
齊風看著,心中一陣安適--雖然不太明白為了什麼,但他想,他還滿喜歡這陌生的感覺。
從小,他的父親,京城數一數二的威遠鏢局總鏢頭齊震威,便將他這個鏢局未來的接班人,齊家的長子,培育成眾所周知的武學高手,並時時刻刻提醒他,身為威遠鏢局的二世主,為了那嘴含銀匙出生的條件,所需要背負的責任有多麼的重大,完全不能稍有放鬆。
所以,毫無間斷的練功、各類學問的進修,和管家見習待人接物調度管理的拿捏,不知休假玩樂為何物的童年……這點點滴滴的累積,都造就了日後不苟言笑、沈穩內斂的個性。
當然,他的條件如此優秀,自有為數不少的豪門名媛想與之結為親家,其中還不乏願意不計門戶的王侯顯貴,但都被齊風以家業尚未因他發揚光大而婉拒--其實誰不知道這是過謙推脫之辭呢?大江南北,關裡關外,只要是道上跑的,無人不知威遠鏢局齊大公子因著生平第一趟鏢,就聲名大噪——那是兩年前的事了吧,齊風苦笑地想著。
當時閻家的ど女被皇上冊封為晉德妃,受寵幸之至,娘家自是少不了父憑女貴,所以皇上御賜碧血龍鳳玉珮一對、黃金萬兩及綾羅百匹予關中閻家。可能是這批金銀財寶為數實在龐大,招人眼紅,而且消息一早便走漏,惹得不少綠林好漢摩拳擦掌,放出了劫鏢勢在必得的風聲,所以京城不論規模大小的鏢局,竟無人願意接鏢,視這趟鏢為燙手山芋。即使皇上出的賞銀再高,都沒有人願意冒著失鏢便犯下殺頭之罪的危險,自願接鏢。
因著朝中大臣的推薦,皇上下旨命威遠鏢局護送此批寶物至關中閻家。可是當時齊震威在半個月前因另一趟鏢,正在前往嶺南的途中,不克趕回。但是聖命難違,不容延宕,所以當時年方二十二歲、身為少主的齊風,只好代父領命,接下此生第一趟鏢。
當時,武林之中等看笑話的人多,樂見其成的人少--威遠鏢局齊家雖是名震江湖,但是這趟鏢如此棘手,更遑論出鏢的又是毫無經驗的生手,就算是齊家少主,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可是,齊風不但將這趟鏢完整無缺地送至關中閻家,甚至讓整隊人馬都毫髮無損的回到威遠鏢局這當然不是因為沒有人對這趟鏢打過主意!
自此,齊家少主的名聲便漸漸傳了開來,所以在齊風以尚未立業的理由拒絕談婚論嫁時,大家便揣測,齊家大少其實早心有所屬。
其實都沒這麼複雜。齊風不願意娶親,純粹就是不想而已!
從小到大的訓練,使得他沒有風花雪月的心思,而且京城多是矯情的富家小姐,她們勢利虛假的談吐,也是令他避女人唯恐不及的原因,再加上他覺得自己尚未到非成親不可的年紀,又何必急於一時呢?所以齊風對於女人,一向都只抱持著一貫的宗旨——視而不見!
不像那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白紀羽,見了女人就眉開眼笑的,活脫一副色狼樣!
想起剛才提到白紀羽時,靳青芸那副嬌羞的模樣,齊風就沒好氣!這算什麼?
馬不停蹄的來救她,被她當成了石頭妖怪!而白紀羽什麼也沒做,就讓她在意至臉紅!
而且他從不為了和女人有關的事生氣的!可是今天他就是為了這個女孩,不但做了很多反常的事,還反常的克制不住情緒,更反常的是差點克制不住體內的一陣熱潮……想到在幫靳青芸解繩時,她只是在他身下不安的蠕動,就幾乎引出了他的衝動……齊風不禁懊惱不已!
青芸又不安的動了動,仍舊沒醒,但成功地吸引了齊風的注意,他注視著,臉上換成了大概沒有多少人見過的溫柔表情。
好奇怪的小東西呵!不像尋常女子,倒似落凡的精靈。而她因熟睡的關係,均勻的呼吸帶著長長的雙睫,就好像在向他招手似的;齊風困難地閉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氣,再將之緩緩吐了出來,希望能平復想品嚐那微張的誘人紅唇的慾望!
但是再度張開的眼,不由自主的又望向了那張嬌美脫俗的臉龐;隨著搖曳的火光,靳青芸的臉上像灑下了一層閃亮的輕紗,泛著絕美的光澤;長時間受著火堆的烘暖,兩頰透著粉嫩的淺紅色;而雙唇呢,似乎是要滴出汁液般的飽滿,因火光的照耀,益發的紅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