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啦,我可不想一個人在半路上遇到那個大石頭!」
「從瀲茵苑到後花園的僕傭房,又不用經過摘星樓!」
「就怕他跑出來亂晃啊!」青芸忿忿地說著。
「誰叫妳要讓妳的救命恩人去死……我聽說了,妳剛才在大廳跟個潑婦罵街一樣耶!」墨蘩一副惋惜的表情——因為無法親眼目睹!
「我才沒有潑婦罵街,我只是很直接地叫他去死,還有他才不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唉喲,不管啦,你陪我去啦!」
「不行啦,那是女孩兒房,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隨便跑進去。」墨蘩的頭搖得像搏浪鼓似的。
「那有什麼關係,」青芸覺得墨蘩小題大做。「你現在不就在我房裡?」
「那不一樣啊,妳是我親姊姊,她們可跟我非親非故的,男女授受不親,怎麼好隨便進人家的閨閣?」
「男女授受不親?」青芸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想起了齊風吻她的事,臉上又起了紅潮。
其實如果不算上大石頭後來惡劣的表現,青芸不得不承認,那一吻的確令她心醉神迷!
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依偎在男人的懷中,是如此的舒適與安心,就像是風雨都近不了身,危難都屏之在外,除了堅定、沒猶疑的心跳安撫著她外,只有密密的呵護而已;而她隱約的感到,為了這份捍衛般的呵護,應該是值得用一生之所有去交換的吧!這樣濃烈的感情,讓青芸不由自主的細數起來……沒有,沒有……除了在齊風的懷裡之外,當她靠在爹和墨蘩的身上時,她確定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
還有,當他吮吻著她的唇時--青芸心中一緊,消臉更是酡紅……她慢慢地思索著當時並不明白的複雜感覺;好像是霸道的,卻又不盡然,彷彿偷偷地夾帶了一絲心疼,若有似無的耳語著重視她的心情;在她迎上了他的舌尖時,在濃濃的渴望中,除了想盡可能地汲取她的悸動之外,還不時的會有些些的猶疑,像是怕太多太突然的、對她唇齒間的迷戀,會驚嚇到她一樣,總之,就是在厚厚的激情浪潮中,還有著……溫柔?
不會吧,那個大石頭,竟然會想對她溫柔?怎麼可能?別忘了,他後來對她粗暴的態度!可是,如果那明明白白的感受,不是溫柔,那,那又會是什麼呢?
「喂——妳神遊到哪兒去啦?」墨蘩不耐煩地叫著。「想什麼想這麼專注,不但叫妳半天沒聽到,還想到臉紅成這樣,妳到底有什麼毛病啊?」
「我在想事情。」看著墨蘩懷疑的眼神,青芸一陣心虛。
「想事情?我以為妳不喜歡用腦的!」墨蘩皺著眉。
「靳——墨——蘩--」
「好啦好啦,不跟妳斗了,我要去看看娘,她剛剛才回房歇著。」墨蘩看了一眼天色。「她昨晚一夜都沒合眼。」「對不起。」青芸愧疚地說。
「算了,反正妳要是不惹麻煩就不叫靳青芸了,而且我們也不會習慣!」墨蘩一起身,就看到青芸裝著晶亮的小狗眼神,巴巴地望著他——「好啦好啦,我陪妳去啦,不過,我只送妳到門口喔!」
「謝謝,就知道你最好了。」青芸總算笑顏遂開。
「別肉麻了,有求於人才來這一套。」墨蘩笑著糗她。
就這樣,靳家姊弟倆有一句沒一句地步出了瀲茵苑,迂迴曲折地繞過了橋橋水水,進入了位於瀲茵苑後方的後花園。
「好啦,一路平安,我要去棲鳳閣探娘了。」「嗯,謝謝你。」
目送墨蘩的身影消失,青芸便轉身向著花園深處的僕傭房走去。現在是靳府家僕正忙的下午,所以在僕傭寢居這一帶,是無人出入的;青芸本以為不會有其他人聲,可是,在接近翠兒的房間時,卻聽見房內傳來了男人的笑語聲,驚得青芸停下了腳步,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一會兒,在青芸還沒決定該怎麼辦時,就見到一個白衣人從翠兒的房裡走出來--沒錯,敢這麼囂張、這麼明目張膽地進出女孩的房間,這麼愛笑,還身著一襲純白的衣衫,這樣的組合不會巧到有第二個人了。
「可愛的小姐,偷聽是不好的習慣喔。」白紀羽邊笑邊走向青芸。
「我才沒有偷聽!」青芸不高興的反駁。
「隨便啦,反正也沒什麼有趣的事可聽。」白紀羽完全無視於青芸的態度,仍然笑意盈盈。「好像還沒向妳自我介紹過,我叫白紀羽。」
「喔,真的啊?」她喃喃地應退;不如齊風好聽……別胡思亂想的!真是不害躁!青芸在心中狠罵著自己。「我是靳青芸。」
「我知道。」什麼真的假的,這女孩在想什麼啊?白紀羽好奇地想。「妳來探翠兒的嗎?」
「嗯,而且她是因我而受傷的,所以如果不能親自跟她道歉,我會無法原諒自己。」青芸難過的咬著下唇。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竟對著這個只有數面之緣的男人吐良心裡的話--大概是他救了翠兒、還關心翠兒吧;青芸感激地想著。
「妳跟妳的丫鬟感情很好?」這個女孩兒其打心地滿善良的嘛!白紀羽看著面前的女孩,暗自想著上午在大廳的那一幕,覺得有些地方怎麼也說不通。
「是啊!」這個男人的笑實在是很好看,不過好像少了點什麼,如果那個大石頭能這樣笑,應該會比他更迷人吧!天啊,我在想什麼哪!青芸連忙打住了如風絮般紊亂的心思。
「青芸小姐,能告訴我妳在想什麼嗎?」看著茫然的青芸,慢慢地聯想到一些事;他決定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沒……沒什麼。」
「那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剛剛為什麼要請妳的救命恩人去死呢?」白紀羽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這種感恩的方式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他才不是我的救命恩人。」青芸蹶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