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白紀羽有點笑不太出來的感覺。
「他只是在土地公廟裡恰巧撿到我,不是救了我。」青芸突然覺得好累,為什麼她一定要和每個人都解釋一遍呢?
「不會吧,我可是親眼看著他去追妳的喔?」神明啊,如果齊風那個大石頭真的愛上了這女孩兒的話,那可就前途堪慮了--白紀羽衰弱的想著:這個女孩兒不但喜歡用自己奇怪的方式去解釋問題,還單純到近乎愚蠢。
「真的嗎?」看著青芸懷疑的神色,白紀羽無奈地肯定一件事:大石頭這次是碰上小石頭了!
「好吧,我說給妳聽……」面對著難搞程度不亞於齊風的「小石頭」,白紀羽只好從他們如何發現翠兒開始,一五一十地將齊風救她的經過全說給青芸聽。
「原來是這樣!」青芸驚訝的發現,原來大石頭真的是專程去救她的——這個事責,讓青芸的心中泛起了甜甜的感覺。
「這樣,妳就不會再叫他去死了吧?」白紀羽覺得日行一善的感覺真好--還是件超級大善事呢,總鏢頭可得包個媒人紅包謝謝他了。
「還是會。」青芸倔強地說。「誰讓他偷了我的東西!」說罷,臉便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偷了妳的東西?」看著青芸的紅臉頰,再想到剛剛齊風陰沈不自然的臉,白紀羽若有所悟笑了起來。「喔,那就隨你嘍,不過別後悔喔!」「後悔什麼?」
「萬一他真去死了,妳才發現了不善言辭的石頭心意,不就後悔心疼了嗎?」
「你胡說些什麼?」無論言者有心無心,聽者可是在意得很,再加上心中揮之不去的畫面,青芸覺得臉上的燥熱越來越烈,渾身更被那白紀羽的笑攪得一陣不自在。
不願再聽白紀羽那曖昧至極、打趣味十足的話。她連連跺腳。「不聽你瞎扯了,我找翠兒去!」
看著急忙跑向翠兒房間的青芸,白紀羽開心地想著,總鏢頭想婜媳婦兒的心願,應該就快實現了……
第四章
自青芸脫險歸來後,已經過了三天。在這短短的三天中,青芸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無生趣!
倒不是她被齊風親了一次,那些三貞九烈的衛道思想讓她想自尋短見--別人就不一定,但以靳青芸的思考模式就絕對不可能了!
那究竟又為了什麼呢?這一切都拜那個臭石頭之賜!青芸恨恨地想著。
自從那天起,沈鳳儀只要瞧見了青芸,必是反覆叨唸那天她失禮至極的表現,想當然爾,青芸是避之唯恐不及;除了要躲避二娘之外,青芸也要避著她的頭號大敵——那個總是害她丟臉的石頭。靳府雖不是什麼彈丸之地,幅員也不可能遼闊到哪兒,再加上有兩個活動目標,如果隨便走動,包不准什麼時候就會碰上一個,而碰上其中任何一個,下場都不會令人愉快。
所以青芸這幾天難得自發性的安分起來--豈止安分,根本是足不出戶,連三餐都裝病躲在房裡吃,完全符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的條件!
這對於活潑好動的靳二小姐,不啻是比凌遲處死還恐怖的酷刑,自然毫無生活的樂趣……不能出門,總可以請人來作陪,好歹也有人解悶吧?對不起,事實也證明此路不通,因為心腹翠兒仍抱傷在床,這幾天都是春喜兼著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但她和春喜完全只是主從之份,所以算不得是能談天解悶的對象;當然,春喜自己提供的八卦新聞不算是對話,因為完全都是春喜在說,青芸在聽!
聽春喜說,丹菱小姐這幾天都在替青芸小姐「受過」中--陪著那位齊公子到處熟悉環境,自是沒空來陪她……熟悉環境、熟悉環境……熟悉了三天還沒熟完,靳府有大成這個樣子嗎?那個色魔到底在想什麼啊……青芸聽見春喜這則新聞時,無端端地就覺得很火大,驟然起了一股想找人吵架的衝動。
春喜還說,靳家三少已跟那位白公子成為好友,兩人沒事就結伴晃得不見人影,說是要親近自然,極少留在府中,當然更無暇理會青芸……幾天下來,不但不能出門,連個講話的對象都沒有,別說是生活了無樂趣,青芸簡直快要懷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確實生存在這世上!
就像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她起了個大早,卻根本無事可作,只好在房裡,伸長了脖子像塊望「飯」石一樣,柏等著春喜給她送早飯--有人會主動說話給她聽,總比她自己一個人鬱悶要好。
「翠兒,怎麼是妳?」正耐不住連日的煩悶,差點奪門而出的青芸,驚訝地看見翠兒正提了食盒走進瀲茵苑。
「當然是我,小姐。」翠兒巧笑倩兮地看著青芸。「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昨兒個又聽得春喜姊姊說,小姐這幾天來都在房裡悶得發慌,就想早點來陪陪小姐嘛!」
「真的嗎?妳真的沒事了?」青芸還是很擔心,繞著翠兒左看右看的。「沒好就別逞強啊,身體要緊。」「是真的,小姐!」翠兒熟練的將早膳擺好在桌上。
「那就好。」看見翠兒的確無恙後,青芸總算放了心。「要不然我一輩子都不心安呢!」
「別這麼說,小姐,」翠兒看得出青芸對她的關心,心中很是欣喜。「小姐快吃早餐吧!」
青芸看著一如往常的早餐:兩碟兩碗,正好是兩素兩葷,配著直冒熱氣的白飯,一旁的翠兒正笑吟吟地服侍著……她突然想到,她一直是這般地麻煩別人來過生活的嗎?「都是我不好!」才剛舉起了箸,青芸卻又悶悶地放下。
「別想這麼多了,小姐,這不是妳的錯,是那個賊人不好,淨幹些傷天害理的事,又存了心要騙小姐,小姐這麼善良,當然不疑有它了,又怎麼能怪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