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朱佑樘再也忍不住地跑出樹叢,可惜有點遲。
『哎喲!』
先是聽見砰的一聲,封逐雲的慘叫聲接著響起,手裡拿著的桃子跟著她跌下來,早就爛了。
『嗚……』封逐雲看著自己辛苦摘來的桃子變成爛果子,豆大的淚水就這麼滾滾而落,哇哇大哭起來。
朱佑憧趕到她身邊,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
自己貪吃爬樹還敢哭,他真是服了她。
『逐雲。』他叫著低頭顧著哭的她。
封逐雲先是愣住,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一見是他,立刻換上笑臉。『佑哥哥,是你。』
『瞧你,又哭又笑的,醜死了。』他一把將她拉起,看看她有沒有受傷,還好只是衣裳髒了。
『還不都是那顆爛桃子,害我掉下來。』看著已經不能吃的桃子,她有點生氣。
『痛不痛?』他指著她的小屁股問。
被他這麼一說,封逐雲才覺得自己的臀部好像隱隱作疼,蹙起眉嚷道:『疼死了!』
朱佑樘受不了似的瞪了她一眼。真是後知後覺的傢伙。
『要吃桃子不會讓下人摘嗎?幹嘛自己動手?』
自己摘的才好吃嘛!』封逐雲聳聳肩,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仰頭看著天空。『咦?佑哥哥,不是說等下雪的時候你才會來看我的嗎?現在還沒下雪啊!』
『現在就來看你不好嗎?』捏著她的俏鼻,其實他今天是來送東西的。
『當然好。』佑哥哥來了,她自然是很高興,只是自己這一身髒亂,不知他見到她這般淘氣的模樣,會不會像爹一樣對她生氣?
『別管這些了,來,我有東西要送給你。』他把她拉到一旁,無視於她身上的髒污。
『送東西給我?』
『是啊,』朱佑螳神秘兮兮地由懷中取出一條藍色布巾,打開布巾後,耀眼的金黃色光芒透了出來,呈現在陽光底下的落花鏡更是炫目。
『哇——』封逐雲發出讚歎聲,兩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
朱佑樘見她這副樣子,便把落花鏡拿了起來,『喏,給你。』
這面鏡子看起來黃澄澄的,就算封逐雲不懂事也感覺得出這是件很珍貴的東西乙『這是你買的嗎?很多錢吧?不對,你哪裡有錢,該不會是你偷的吧?』她懷疑地問。
被她一連串怪問題給逗笑的朱佑樘,神色嚴肅地道:『這不是偷的,你放心好了。』
『哦?』封逐雲這才接過鏡子,『你真的要給我?』
『當然啦!你自己照照你現在這個樣子,真醜!』他是指她臉上的殘淚,被她的髒手這麼一抹,滿臉髒兮兮的。
經他這麼一說,封逐雲趕忙拿著鏡子起來照,果然鏡子映現出來的就是她醜八怪的樣子,難怪佑哥哥要這麼說。
『佑哥哥,我真的很醜嗎?』封逐雲擔心地問,拿著鏡子的手握得緊緊的。
『醜死了!』
他逗著她,可封逐雲卻當真了。
『走,去洗洗臉,我帶你摘桃子去。』朱佑樘一點兒也沒注意到封逐雲的心裡在想什麼,拉著她就走。
『我不去。』
『為什麼?,剛才不是要吃桃子的嗎?』他不解。
『不吃了。』用力甩開他的手,封逐雲飛快地跑掉,『我最討厭佑哥哥了,最討厭了!』
朱佑樘望著她跑遠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女孩子的心真難懂。
好吧!反正鏡子已經送過來了,改日有機會再來找她吧!
他心裡喃喃地念著,舉步離開。
孰料,今日一別,竟是多年難再見……***
隔日。
太和殿上,文武百官和皇上一同商議國家大事,兵部尚書符明漢過了辰時才匆匆趕來。
『荷尚書,何事這樣匆匆忙忙?』憲宗問道。
『啟稟皇上,臣、臣已將兵部侍郎意圖謀反的罪證搜集齊全,就等皇上下旨賜罪。』
待明漢此言一出,文武大臣紛紛鼓噪了起來。
『哦?可有證據?』憲宗問道。
待明漢馬上從袖中拿出一疊紙,交由太監送給皇上過目。
『稟皇上,這是臣在張與、楊齊的住所搜到的反戰詩,他們已經招供,徐分、封其宣部是同黨。』
『什麼!?』聞言,憲宗大怒,拍了拍龍椅邊的把手道:『來人!帶這四個人進宮,朕要親自審問他們。』
『皇上,臣已經命侍衛統領前去押解這四位罪臣,等候皇上處置。』荷明漢先一步邀功。
『這麼說來,荷尚書都調查屬實了?』憲宗問道。
『啟稟皇上,為免他們的不當言詞觸怒聖顏,臣請旨親自審理。』
對於符明漢的作法,憲宗並無心生不悅,反倒因他為自己省事而感到滿意,足見皇兒識人的眼光不錯;思及此,他對傳位於太子的信心又增添不少。
『既然符尚書願意審理,朕就下旨,若罪證確鑿便將這四人連誅九族,其下產業充公。』
『皇上,請您要三思啊!』禮部尚書站出來替這四人說話。
荷明漢馬上接口道:『馮尚書,聽說你和他們四人交情匪淺,莫非這件事情你是知情不報?』
此言一出,禮部尚書馬上閉嘴,就連其他想替這四個人求情的大臣們也都不敢開口,怕自己受到牽連。
『符尚書,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置。』
『是的,皇上。』符明漢應聲,接了旨馬上下朝辦事去。
***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夫人,不好了……』
家僕慌慌張張地衝進主屋,逢人就喊著不好了,還在熟到不能再熟的府裡跌跤數次,可見他心裡有多慌亂。
『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終於,封其宣和封夫人兩人出現在大廳外。
『老爺、夫人……』家僕顫著聲,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老爺,楊老爺還有張老爺都被捉了,聽、聽說是尚書大人下令要捉四位老爺……』
『捉我們做什麼?』封其宣不解。
忠心耿耿的家僕急忙道:『老爺,先別管這麼多了,快收拾東西逃吧!』
『逃?我又沒犯什麼罪,作啥要逃?』沒弄清楚事情前,他怎麼會做出一走了之的事情?封其宣的性子自幼剛正不阿,他自詡沒做錯事,任十頭馬來拉他,他也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