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是否該去問梁大夫比較妥當呢?」齊旭皺起眉,「粱大夫說是因頭部遭到撞擊……」
「那不就好了?」楊學琛一攤手,「齊總管別太多心了,說不定王爺真是對王妃一見鍾情啊!」
齊旭回他一個目光,「楊參軍說的可是真心話?」
「呃,這……」楊學琛乾笑數聲。
當然不是真心話!
一見鍾情?這事若真發生在李灝身上,他第一件事就是回京城欽天監打聽是否將有天地異變發生!
「齊總管,這不挺好的嗎?」楊學琛開口道,「既然王爺已有了王妃,對皇上所賜的兩位美人也就沒有滿意或不滿意的問題了,你的危機也可解除了。」
「但皇上是說為妾也無妨……」
「王爺肯定會把事情往王妃身上一推,大約是說王妃不許他納妾吧?」楊學琛猜測道。朋友十年餘,雖不至於成為李瀕肚子裡的蛔蟲,不過這種事情他倒猜得出幾分。
去見王妃時他就發覺事有蹊蹺,猜測是為了皇上推來的兩位美人倒也八九不離十。
聽到他的話,齊旭仍未寬懷。
他並非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而是王爺的終身幸福啊!
「萬一那姑娘真是個刺客……」他不解其憂慮。
「放心吧!」楊學琛笑道,「你家王爺也不是個省油燈哪!」
否則如何博得軍民愛戴,建立不敗傳說呢?
第二章
「噢,王爺已立了王妃?」停下撫琴的手,秦綴玉並未對這消息有多大反應。她是皇上賜給李灝的兩位美人之一,是一名正五品京縣令之女。
「玉姐姐,你好似一點都不在意?」身為武將之女的花若涵問道。
花若涵比秦綴玉小了一歲,是懷化中郎將的掌上明珠。
「我有何立場在意?」秦綴玉微笑道,「我頂多只能算是灝王府的客人罷了。」是啊,客人,雖然她是皇上下旨的御賜美人。
在京中便聽父親說,聖上送她來灝王府只是為了試探李灝的意向,名義上是說體諒灝王爺為了平亂遲遲未能成家,故特送兩女以慰灝王爺之辛勞,不明白的人還以為她秦綴玉一步登天,成了鳳凰呢!殊不知只是個貢品!
「綴玉,皇上選上你是我秦家之幸。你需從旁化解灝王爺仇視聖上之心,使自己成為灝王爺心中最愛之人,如此一來方可消去一場兵災,你也可以安穩地以王妃身份享盡榮華富貴,一生無優。」
臨行之前,老父殷殷告囑的話猶在耳邊縈繞,但她的心卻是益加不安。
初來乍到之日,李灝便視聖旨如無物,逕自出遊撇下特使在灝王府中枯侯,最後才由灝王府咨議參軍代接聖旨,而今皇上立下的期限已過大半,卻又突然冊立了一名來路不明的王妃……她真能收服如此狂傲的李灝嗎?
「但我們是皇上賜下的人啊!不論灝王爺作何想法都不該如此輕率對待我們。」花若涵丟了一塊糖酥入口,頗為不雅的撐著臉頰。「更何況他連一眼都沒瞧過我們,怎知我們是否令他滿意?」
聞言,秦綴玉略微介意地皺起眉來。
她不喜歡花若涵的說法,好似她們是青樓裡待價而沾的花娘,只能任人狎玩。但……事實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她們確實是皇上籠絡灝王爺的工具罷了。
「若涵,你……不怕嗎?」秦綴玉忍不住想問。
「怕什麼?」花若涵奇怪地回問。
「怕……灝王爺。」她無法不去想自己的未來會變得如何,但花若涵卻似完全不在乎。「灝王爺就如傳說中那樣狂放不羈,對皇上毫不尊敬,他有可能好好對待我們嗎?」
拿起一塊糖酥,花若涵不在意地聳聳肩,樂觀地說:「我還沒見過灝王爺,不敢下斷言。玉姐姐,你也別太在意,自己嚇自己。」
「但他如此輕率的行止,想來與聖上不合的傳言……」
「噓,玉姐姐別亂說,讓人聽到可慘了。」花若涵小心地道。
有時她實在受不了秦綴玉,倒不是說她看不起一個京縣令的女兒,而是秦綴玉總是想得太多,叫她這個豪放女有些難以應對。
被送來「和番」已經是注定的命運,想那麼多又能如何?
她感到慶幸的是,萬一李灝起兵,皇上不會因她的關係而誅連到爹身上,畢竟把他送到這鬼地方來的是皇上自己嘛,又有何立場怪人?
望著大而化之的花若涵,秦綴玉有些嫉妒她的無憂而不禁想嚇嚇她。
「若涵,你不怕灝王爺生得醜怪又粗俗嗎?」
她不想當什麼王妃!縱使李灝是一品親王又如何呢?她不願將一生葬送予一個熊似的粗魯武將,她戀的是如同表哥一般的翩翩佳公子呀!
「呵呵。」咬了一口糖酥,花若涵才說:「我爹是武官,粗魯的漢子見得多了,怕什麼呢?再說,一個男人重要的不是外貌,而是他的品行。」
別看她生得嬌滴滴的,弱不禁風,武藝可是一等一的好。從小跟著父親兄長在校場上與男子較量,少有男人是她的對手呢!
要比起粗魯男子,她較不能忍受的反而是那種小白臉似的文弱書生。
拜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這還叫做男人嗎?
「灝王爺的品行也不見得好呀!」右手無意識地撥了幾下琴弦,秦綴玉幽幽說道。
若灝王爺真起兵叛亂,那麼被皇上送來此地的她們呢?是否便成了犧牲?
「玉姐姐又亂說了,不怕隔牆有耳?」話雖如此,花若涵卻還是悠然地拿起上好的茶水潤喉,光吃糖酥容易口渴。
呵,她可不是消極的想以美色迷惑李灝。身為親王,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若他是那種會沉迷女色的人,她可就要懷疑這平定南蠻替者另有其人了,所以她最終目的是確認李灝的意圖,若他真有反叛之心,那她就——
殺了他!
當然,她沒天真到以為自己可以輕鬆解決李灝,畢競他是以戰功彪炳遭妒的武將哪!所以唯一能使他鬆懈的地方還是只有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