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魏伯豪甩開莊憶雯的扶持坐上沙發,韓依琦那一踢,威力十足驚人,他的右半邊臉仍然麻痛著。
「是啊,你不明白。」韓依琦冷哼一聲,「就因為你不明白孿生子的各自價值,於是你處處與仲傑作對,好證明你比仲傑強,可悲的是思想偏激、心術不正的你哪裡強啦?」
韓依琦怒目直瞪魏伯豪,冷硬的繼續抨擊:「只會掠奪、脅迫,只會踩著別人往上爬,想盡辦法讓人受迫在你的淫威之下,享受你自以為是又要不得的成就感,根本懦弱得可以,哪裡強來著?」
「你……」魏伯豪暴睜雙眼,想起身,偏偏額際陣陣抽痛。
韓依琦無所畏懼的迎視魏伯豪,咄咄再道:「肇事逃逸又蓄意殺人滅口,你不懦弱?現在竟然連一個四歲娃兒的性命你也拿來作要脅,你不懦弱?」
韓依琦的抨擊沒有間斷。「如果你有擔當,那就以你自己的真本事去降服別人,活出真正的自己,找尋自我價值,那才是真正的強者該做的事,別老是利用無辜之人的性命,作為你無聊遊戲的籌碼,來膨脹自己的不可一世。」
魏伯豪只覺腦中轟轟作響,一時間竟忘了要駁斥韓依琦的話。
韓依琦怒不可遏的說完,突然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裡,她轉身挽著魏仲傑說:「仲傑,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韓依琦,我不會善罷罷休的。」魏伯豪陰森的出言恐嚇,語氣卻顯得無力許多。
「隨便你,如果你還是選擇繼續過你悲哀人生的話。」韓依琦淡淡地說,隨後便拉著仲傑和抱著揚揚的江健華一起往門口走。
臨踏出大門時,韓依琦回頭睇看正在替魏伯豪冰敷臉頰的莊憶雯一眼,在心底向她道了聲謝,是她救了揚揚的。
當大廳的門被關上後,廳裡的氣氛一下子清冷下來。
魏伯豪怔仲的呆坐著,腦中不停的迴盪著韓依琦說的話。
如果你還是選擇繼續過你的悲哀人生……
悲哀人生?魏伯豪渾身打著莫名的哆嗦,忽然感覺他的一切過往彷彿真的……只是一大片灰暗的悲哀……
***
韓依琦一離開魏伯豪的家門,走沒兩步,整個人便蹲了下來。
「怎麼啦?」魏仲傑扶著她的肩膀,柔聲的問。
「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我好累。」韓依琦靠倚著他修長的腿,有氣沒力的說。
累?依琦該不會……
「依琦,別嚇我,你哪兒不舒服?」魏仲傑蹲下身子摟著她,沒察覺自己的聲音不安的輕顫著。
「你還好吧?依琦。」抱著揚揚走在前頭的江健華也回過頭問。韓依琦不會再和「昏迷」扯上關係吧?
「呃……不是那樣,我沒事,沒事。」韓依琦趕忙站起身,不料右腳一軟,身子往下癱軟。
「依琦!」魏仲傑心慌的環住她,心底的害怕更深了。
「仲傑,我沒事。」韓依琦小手在他心口摩挲著,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只是……大概是剛才太生氣,所以突然覺得好累,而且又猛踢了魏伯豪一腳,現在右腿又酸又痛,想休息一下……只是這樣啦,對不起,讓你和健華擔心了。」
韓依琦愈說愈難為情,低頭小聲的說:「我不但踢人又罵人,現在竟還喊累,我……是不是很囂張啊?」
魏仲傑心裡的擔心害怕,全教懷中人兒傻氣可愛的問話給驅走了。
他攔腰抱起她走向他的座車,唇邊淨是莞爾的笑意,不經意地一瞥,健華也是笑得「很佩服」。
「你學過跆拳道?」
魏仲傑輕輕讓她落地,打開車子後座車門讓她人座,然後再從江健華手上抱過揚揚,將車鑰匙交給江健華後,抱著揚揚坐進依琦身旁的空位。
「嗯,以前和爸學的,不過好幾年沒練習了。剛剛聽到魏伯豪竟然要傷害揚揚,我氣不過,下意識就跆腳掃了過去……」
「很漂亮的迴旋踢。」魏仲傑含笑向她擠擠眼,這個平日嬌柔的小女人,今日的表現令他既驚訝又激賞。
「簡直帥呆啦。」坐上駕駛座的江健華補充說道。
「而且你訓斥魏伯豪的那番話精彩極了,我和仲傑根本插不上嘴。但是只踢魏伯豪那個混蛋一腳,我還是覺得太便宜他了。」
韓依琦溫柔地摸摸熟睡的揚揚,在她心底更重要的是--揚揚平安無事。
韓依琦靜靜地倚靠仲傑結實的臂膀,在他摟著她時,緩緩闔上了眼。
她的心情好奸寧靜,並不憂心魏伯豪是否仍會伺機而動,因為只要有仲傑陪在她身旁,韓依琦相信,他們不會被擊垮的。
第十章
差一刻就午夜十二點,魏仲傑家的門鈴卻在此時刺耳的響起。
正在書房繪製設計圖、尚未就寢的魏仲傑,不禁低咒了聲,誰會選在這種該窩在被窩裡的時間出來擾人?
怕門鈴聲吵醒揚揚,魏仲傑急忙出去應門。
「你又想做什麼?」就在打開門的當下,魏仲傑不帶絲毫感情的問。
「能進去坐坐嗎?」魏伯豪的語氣裡難得沒有攻擊意味。
魏仲傑警戒的蹙下冒頭,摸下透這個人打什麼主意?
「放心,我身上沒帶任何危險凶器,不信,你可以搜搜。」魏伯豪攤開雙手,不在意的說。
魏仲傑略微猶豫,側身讓魏伯豪進門。說不上理由的,他突然感覺今晚的魏伯豪……不具殺傷力。
「這麼晚來,你到底想幹嘛?」魏仲傑在魏伯豪對面的沙發坐下。
「連我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在外頭兜著兜著,就晃上來了。」
魏伯豪望著眼前這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然沉沉地歎口氣,「如果可以,我還真希望我和你不是雙胞胎。」
「這句話我沒跟你說過嗎?」魏仲傑犀利的嘲諷,實在不相信這個前科纍纍的人,「沒事」會「晃」上來他家。
魏伯豪沒有動怒,漠然的看著自己交疊的雙手,「還真是讓韓依琦說對了,我的人生……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