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兒……我愛你。」他大膽地傾吐他的愛意,再無顧忌。
「仲羿……」她臉上又現出不安的表情,緊張地道:「我覺得怪怪的……」
「怪怪的?」他感染了她的無措,卻不知怪從何起。
「就是……就是……」她囁嚅了半晌,卻找不出適當的說詞,「就是這裡……這裡面怪怪的……」
他望向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心正平貼在光滑的小腹上。
就只是這樣瞧著她的身體,他覺得體內的那股蠢動又再度甦醒,他強壓下那該死的慾念,輕柔地將掌手熨上她的小腹,「哪兒怪呢?是疼?還是什麼?」
「不知道。」她茫然地搖頭,「就是覺得怪怪的,不知怎麼說才好,好像……好像有東西在那兒……」
閻仲羿心中念頭一動,聲音更柔了,「悠兒,那兒可以孕育我們的孩子呢!可不會那麼快的。」
「孩子……」悠兒一愣。
「是啊!孩子。」他笑著道:「一個會叫你『娘』,會叫我『爹』的我們的孩子。」
「我不要。」悠兒噘起唇,不開心了。
「為什麼不要?」他問。
「爹不好。」她想起閻仲羿口中的「爹」。
「不好?」閻仲羿突然懂她的意思了,他笑著說:「不是爹不好;是爹有爹的期望,兒子有兒子的理想。哪,我承諾,以後我會當個很好的爹,不讓我們的孩子在痛苦裡掙扎,這樣一來爹好、孩子也好,你說好不好?」
因為想起了孩子,他就像個孩子般跟她撒嬌似的說話,自己卻抗拒不了自心底泛起的幸福快意。
「好。」她也跟著他笑,拍了拍肚皮,卻又擔心地道:「會不會生出一條魚來?」
閻仲羿一時錯愕,笑意僵凝在嘴角。
「會不會?會不會?」見了他的表情,她更擔心了。
「不會的。」他找回了聲音,安撫她道:「我是人,你也是人,怎會生出條魚來呢?不許胡思亂想。」
「嗯!」她安心地點頭,她總是相信他的。
他將她攬入懷裡,希望這溫存後的時刻,兩人可以平靜適意地相擁而眠。
「仲羿……」她突地揚聲喚他。
「嗯?」他有些睏,輕聲應著。
「我想泡水……」她的右手輕抓左手的掌背,感覺有點兒癢。
「現在?」他有絲驚訝,「你不累嗎?」
「不累,我想泡水。」她很堅持,「因為我覺得不舒服……」她抓得力道加重了些,覺得全身都癢了起來。
「別抓了。」他瞧見她的手背整個泛起一片紅,心驚地攔下她的動作,「好,我們去泡水,你不許再抓了,會抓傷的。」
他快速地替兩人穿好衣物,帶她到澡堂裡,還沒來得及燒好熱水,她已迫不及待地躍入冷水裡。
「會著涼的……」他擔憂地道。
「不會的。」她開心地泡在水裡,笑著回答。
望著她似水精靈的笑靨,他也跟著微笑了。
也罷,只要她能開心,一切就無所謂了。
只是,從那一刻起,悠兒變得極度渴望水,皮膚也漸漸乾涸,不若初識時的凝肌玉膚,更教人吃驚的是,悠兒的確懷了身孕!
距離他們初次歡好也不過三日,她的腹部卻已隆起,任誰一瞧都會說那是三個月的身孕所造成的。
她以極為驚人的速度孕育著屬於閻仲羿與她的孩子,這樣詭異的事實讓人不知如何承受。
現下還可以隱瞞,就當是兩人早在三個月前便已珠胎暗結,可若是照這速度發展下去,眾人一定當悠兒是「妖怪」!
屆時,眾口鑠金,他又該如何解釋?
閻仲羿為此甚為煩憂,更教他掛心的是悠兒的情況,她看起來實在糟透了……
第八章
閻仲羿踏入閻復笙房裡,心裡很是煩亂。
悠兒的情況嚇壞了她自己,也嚇傻了他。原先愛笑又天真的她變得鬱鬱寡歡,日漸憔悴。
而今爹將他叫來,想必也是為了這件事。
「爹……」閻仲羿望著坐靠在床榻上的父親,心裡一驚。曾幾何時,爹看起來竟也如此衰老?
「你……坐下。」閻復笙有氣無力地道。
「爹,您……」閻仲羿遲疑了下,又道:「我請大夫過來替您……」
「不必了。」閻復笙怨懟地望了愛子一眼,「你以為我這個樣子是病出來的嗎?請了大夫,就醫得了我這心病了?」雖然無力,語詞卻仍尖銳。
「爹……」閻仲羿蹙起了眉,「我從不曾想過要違背您的意思,我只是希望這一次,爹能站在我的立場考慮一下……」
「從不曾想過?真的嗎?」閻復笙冷笑著,「你若真把我這個『爹』放在心上,就不會如此忤逆我。你怎麼不站在我的立場考慮一下呢?別忘了,我可是你的『爹』——」他加重語氣道。
「爹,悠兒已懷有我的骨肉……」
「我聽說了。」閻復笙撇了撇唇,嘲諷道:「她倒是挺懂得如何替自己爭取機會。」
「爹……」閻仲羿有些氣惱爹刻薄的說話方式,卻也明白爹一直都是如此的,只是他傻得以為爹會因為最疼愛他而有所不同。
說閻仲羿不曾有所期望是不可能的,他一直希望閻復笙會因為最器重他、最疼愛他而妥協,只因這一回,他不想讓步。
「我說……」閻復笙頓了一下,續道:「你怎麼能確定那的確是你的骨肉?你別忘了,花娘總是人盡可夫的……」
「爹,悠兒不是花娘!」閻仲羿深吸口氣,「也許您不相信,但她的確不是,她……她跟著我時,還是完璧之身!」
「哦?」閻復笙挑起了眉,「既然如此,我知你也不是糊塗之人,那麼閻家的骨肉就不能流落在外……」
「爹,您的意思是?」閻仲羿心中一喜,以為有了轉機。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肯娶了我替你相中的其他千金,那麼你可以將悠兒納為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