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嘛!問這種問題,有人會回答「假話」嗎!誰都嘛想聽真話——「真」的假
「話」。
「撐……」一個「真」字她脫口擠出成了「撐」。
「真話?」他一揚眉,「你在伯我嗎?」語調明顯的放柔。
文靜點了一半的頭倏地停住,她怎能表現出怯弱的樣子?這可不是她一貫的行事作
風啊!文靜半揚起頭,不屈服的強自鎮定的怒瞪著他,即使她第一次發覺男女的差異,
但仍不願意表現得太退縮。
「我不會傷害你的。」此刻的她雖然故作堅強,他卻沒忽視她眼底的脆弱與嬌柔,
他好似又看到初見面時的她,他衝動的想擁她入懷,想在她耳邊輕聲說:別怕!我不會
傷害你的。
文靜腳步一閃,在靳言向前又跨了一步時,矯健的躲過他兩臂可及的範圍,回頭又
對著電腦打出:
「你若是不會傷害我,就請老實說出你的一切。由我來判斷事情的對與錯!我不希
望收容一個來路不明的危險傢伙!」
「我可以離去。」他的眼在看到她打出的字時,銳利的閃了一下,果決的便要跨出
房門。
文靜比他更快的阻擋在他面前,惹得他眉心一皺,「你動作這麼快!有練過?」他
不解的想著,動作如此俐落的人為何會被車撞?
在昨晚臨睡前的簡短交談中,他問了她一個很尖銳的問題:「你是天生的啞巴,或
是……」他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她有沒有可能再度說話。
靳言永遠忘不了當時文靜黯然的神色,但隨即她又堅強的用紙筆寫下簡單的七個字:
「被車撞的後遺症。」
看出她不願多談,他也適可而止的沒再多問。
但是,他不相信她會莫名其妙被撞,究竟是什麼原因?怎麼發生的?
文靜一動也不動的就只是攔住他,猛搖頭,堅決不讓他離去。
以靳言的身手,他大可以結她來個過肩摔,讓她不省人事後,他便可以輕鬆的揚長
而去,但他沒有那麼做,他選擇抱住另一張椅子,放在電腦旁,無奈的指著螢幕說:
「問吧!」
他心裡清楚知道,他擺脫不掉這個雞婆又熱心的女人!更何況,他現在受了傷,即
使給她個過肩摔,他可能也會在走出大門前倒下吧!他無奈的苦笑了下。
靳言一點也不想說實話的。說出了實話,她會做什麼呢!以她的個性,唉,恐怕凶
多吉少啊!但若不說實話,怕是怎樣也過不了她這一關。
「你的身份是什麼?」文靜開始打出她的疑問。
沉吟了一會,他道:「應該算是臥底警察吧:「不小心瞥見擺在角落小桌上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個穿著警服的男子,大約三十出頭的歲數,手裡牽著兩個小女孩,稍大的個,
靳言一眼便認出她是文靜。
一聽到警察二字,文靜打字的手一僵,仿似觸動她的記憶似的,她哀傷的看向靳言
適才所發現的照片,嘴裡無聲的開啟又閉上,雖只是一瞬間的動作,卻讓靳言很清楚的
看出她的嘴型在說:「爸……」
「你爸是警察?」他對她,就是太收斂脾氣了,語氣柔得似水。明知她其實不嬌弱,
但他就是抵擋不了她偶爾來個一下的一點小脆弱。
文靜睨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甩力的吸口氣,安撫自己突如其來的懷父之情,繼續
打字道:「臥底失敗了!被什麼組織追殺!」她的父親是警察,自小她也耳濡巨染了一
些警察的事務。
這次,他猶豫了更久,直到文靜轉頭過來看他時,他才像下了決心似的開口回答道:
「天一幫。」
文靜彷彿聽到轟然一聲,一種椎心之痛在她胸膛炸開。天一幫!又是天一幫!當年
她的父親便是在追緝天一幫時,對方的槍手一槍斃命!她永遠不會忘記她那盡忠職守的
父新是如何殉職的!
「文靜!」他擔心的搖晃著她,見她仍不回,才輕輕的拍著她的面頰,「文靜!你
怎麼了?你知道天一幫?」
「唔……」她摀住嘴,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好恨自己為什麼總是在他面前暴露出
自己脆弱的一面!她一向是最堅強的女人啊!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嗎?為什麼
在他面前,她竟然不堪一擊:
「文靜……」他伸出手,試圖要摟她入懷,溫言安慰。
文靜用力的揮開他的手,粗魯至極的將淚痕抹乾,旋即起身衝進浴室,拎著一條毛
巾蓋在臉上,再度直回到電腦前坐下。
蓋著毛巾的文靜,靳言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能任由她只用手摸索鍵盤,逕自打著:
「我沒事,你繼續說下去!」
看不見她激動難平的神情,他憂心的蹙起眉頭,付度著接下來要說多少實話。看文
靜的反應,他實在有種不祥的預感……
「還是別說了,你太激動了。」他淡淡的說完,起身欲走,右手臂卻傳來她冰冷的
掌溫。他說服自己相信這是因為她才剛擰了冷毛巾,而非她心寒。
確定他停住,她才放手又在鍵盤上敲出:「我要你說下去,我沒事!」還強調地打
了三個歎號。
唉!他暗歎了聲,怕是無法隱瞞什麼了,對她,他總是憐惜的成份多。
「我被秘密派進天一幫臥底,試圖要查出當年末破的海洛因走私懸案,與最近的一
些黑槍走私是否天一幫干的。因為某單位接獲密報,據稱有高級幹部與天一幫掛勾,使
天一幫的走私百分之八十以上都能順利逃脫追查,是以我的臥底是秘密進行的,除了我
隸屬的秘密單位之外,無人知曉。但現在只伯消息已外露,我的處境有些困難。」他倒
是說得事不關己的淡然。
「不回警局?」文靜的表情也凝重起來,她將毛巾丟一旁,哭紅的眼已稍微平復。
「短期不能回去,因為我的身份已曝光,若是警局裡真有高級幹部與天一幫掛勾,
只怕我一回去便是自投羅網。」他並不含糊,否則怎能以新人之姿被派去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