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吃白住?」憐湘掛在嘴邊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
「是呀,你的確是白吃白住。」袁楚楚得意的笑著,「飯是我煮的、菜是我燒的、衣服是我洗的、地是我掃的,請問這些工作你曾經做過嗎?」
憐湘搖搖頭,這些工作她一樣也沒做過。
看到她錯愕的表情,袁楚楚更樂了,「你住在這裡卻連半點貢獻都沒有,有羞恥心的人都該自我檢討一番。」
「檢討?」說老實話,憐湘不知道自己該檢討什麼。
「是呀,像我這種秀外慧中,賢淑能幹的女子才適合待在表哥身邊,你這種什麼都不會的千金大小姐,根本無法照顧表哥的生活起居。」
憐湘一時語塞,因為袁楚楚說的都是事實,她的確什麼都不會,但她卻不想承認。
「誰說我不適合待在炯年身邊的?」
「是嗎?」袁楚楚雙手扠腰,大聲質問:「那你說,你會做什麼?」
「這……」她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動,「你會的我一樣都不會,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什麼意思?」袁楚楚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
憐湘把一旁默不作聲的青湄拉過來,朗聲道:「我只要有青湄一個人就夠了,你會的,青湄也會,而且還做得比你好,而你不會的,青湄照樣會,什麼事情她都替我做得好好的,我哪裡需要親自動手做呢?」
「你……」袁楚楚雙眼睜得老大,不知道她還有這一招。
這下換成憐湘得意的笑著,「真正高竿的人是不需要自己動手,只要一聲令下,底下的人就會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比起你做個累得半死,看來還是我比較厲害。」
袁楚楚敗下陣來,她不甘心的咬著唇,氣呼呼的瞧著憐湘的勝利姿態,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怎麼樣?」憐湘抬高下巴,眼神睨視著她,「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我……氣死我了!」袁楚楚再也控制不住的掩面而泣,邊哭邊跑離讓她難堪的主僕倆,「嗚……我要回京城,我再也不要待在這了……」
纏在常炯年身旁的隱性害蟲,這下終於被憐湘給攆走了。
直到袁楚楚跑得不見人影,憐湘才笑著對青湄說:「你看,我贏了。」
青湄瞧了她一眼,忍不住挑眉道:「你錯了,贏她的人是我不是你。」
☆☆☆
熙州北邊有一座牡丹園,裡頭種植了各式各樣的牡丹,供人們賞玩,並兼做牡丹買賣。
走在花園裡,憐湘不時彎腰仔細的瞧著每一株牡丹的花形,連花莖上小小的瑕疵都不放過。
常炯年跟在她身後走著,看她如此專注的模樣,不禁好奇的問:「憐湘,你在園裡逛了這麼久,到底想做什麼?」
「這還用說,當然是買花囉。」她頭也不抬的說。
憐湘嫌縣衙裡的後花園景觀太單調,花種太少,打算買一些牡丹回去,好種在園子裡。
「你打算買牡丹回去種?」
「是呀,只不過都找不到我喜歡的。」
他輕笑一聲,「那是當然的,因為最上品的牡丹都在花都淥陽城裡。」
整個皇朝從王孫貴族到平民百姓都喜愛牡丹,而淥陽城中水好土優,種出來的牡丹傲視全國,也因此得到了「花都」的美名。
只不過淥陽城緊臨京城,對熙州來說是遠了些,否則常炯年會馬上動身,帶著憐湘到淥陽城採買她喜愛的牡丹。
只要能讓憐湘開心,他什麼事都願意做。
常炯年突然往後看了一眼,開口問:「青湄呢?她不是老跟著你嗎?怎麼最近都沒有見到她?」
憐湘邊挑著花邊回道:「她很忙。」
「很忙?為什麼?」
「她得忙著做雜事。」
自從袁楚楚被憐湘給氣得回京城後,一切雜事就莫名其妙落到青湄頭上,憐湘拚命把事情都推給她做,故意讓她忙得暈頭轉向,也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跟著她到處跑,不准她做這不准她做那了。
一知道青湄忙得沒有時間跟蹤,常炯年慶幸不已,不怕身後有道森冷的寒光直盯著他瞧。
趁現在青湄不在的機會,他決定問出心中深埋已久的問題。
「憐湘,我在你心中有什麼樣的地位?」他試探性的問道。
「地位?當然就是陪我到處遊玩的人囉。」
上次問她,她也是回這句話,常炯年心裡一陣失落,沒想到他們之間一點進展都沒有。
「還有,你在我心中也是很重要的人物哦。」憐湘笑著補上一句。
「重要的人物?」常炯年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重要的人物?那就表示在憐湘心裡,他是有影響力的,大小與否先不說,至少他已經進駐她心裡。
只要憐湘是在乎他的,那他就有機會。
握住她的雙手,他深吸幾口氣,語氣慎重的開口:「憐湘,我……」
憐湘認真的瞧著他,等著他將話說出口。
「我……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我對你……」他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在這種重要時刻,他竟然連告白也會說得結結巴巴。
她微笑著,「你怎麼了?說話結結巴巴的。」
「這……這是因為──」
「住手!快放開你的手!」
平地一聲雷般,這聲響迴盪在牡丹園中,嚇得憐湘和常炯年差點掉了魂魄。
只見一抹黑影從天而降,一名身穿藍袍的男子落在他們面前,他指著常炯年的手叫道:「我不是叫你放手嗎?你還抓那麼緊做什麼?」
常炯年一時間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因為這男子出現的方式太奇怪,怪到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憐湘驚訝的望著那名男子,脫口道:「龍擎?!」
龍擎一臉的驚喜,「憐湘,你到底躲哪去了,這幾年我一直找不到你,沒想到竟會在這遇到你。」
常炯年滿肚子疑惑的瞧著他們,「憐湘,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這下換成憐湘結結巴巴了。
龍擎見他還是不肯放開手,又對著他咆哮道:「喂,你還不快點放手,你沒有資格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