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手中的傘,古清如覺得可笑,「你確定現在的我還需要傘嗎?」她渾身上下都淋得濕透了。
「不管怎樣,我不准你再繼續淋雨。」
見他說完話轉身就走,古清如急忙跟了上去,「你把傘給我了,那你怎麼辦?」
「我不要緊,你顧好自己就行了。」
「為什麼?你不准我淋雨,我也不准你淋雨。」
原來他還是在乎她的,在發現嬴池從一開始就在她身旁後,古清如頓時感到無比的欣慰,心情也開朗了許多。
雖然還在鬧彆扭,但他關心的舉動,還是溫暖了她的心。
現在的她,只想放任內心的渴望,緊緊追隨他。
就算他將她綁在身邊的舉動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但事後想想,其實他會這麼做,代表了他想和她在一起。
嬴池緊蹙眉頭,「你一定得和我計較嗎?要你撐傘是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大病一場。」
「就算我真會大病一場,這也絕對是你害的。」她乾脆收起傘,站在街上動也不動,「我這個人向來要求公平,你不撐傘,我也不撐傘。」
「清如,你──」他禁不住要脅,最後還是走了回來。「你到底想怎樣?」
沒想到這一招還真有用,她淡淡笑著,「我要你替我撐傘。」
其實兩人都已全身濕透,撐不撐傘又有什麼差別?但她就是想這麼做,正好藉這個機會,將兩人之間的不愉快一併消除。
只要適時的放低姿態,沒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
雖然她總有一天得回到原來的世界,但這又如何?難道她就不能在這裡創造短暫的美好回憶,讓兩人畢生難忘?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早已忘了這句廣告詞是從哪來的,但對古清如來說,她與他之間用這兩句話來形容的確是非常貼切。
以前她極力避免影響歷史的發展,但現在她終於知道,這是她無法控制的,因為當她出現在這個時代時,就已經自然而然的融入歷史當中,無法從中抽離。
或許上天早已注定,她來到這個時代是被賦予了某種使命……
雨絲不曾停歇,嬴池終於妥協了,伸手接過傘,不讓兩人再受雨水的侵襲。
全身因為雨水而冰涼,但古清如的心裡卻是暖烘烘的,是他關懷的舉動讓她倍感溫馨。
這是個既沉重又甜蜜的負擔,但為了嬴池,她願意試著接受。
她不打算逃避了,她要正視自己對嬴池的感情,直到她不得不離開這個時代為止。
第六章
「哦……全身都不舒服……」
一早起床,古清如發現自己精神不好,臉還微微泛紅髮熱。
應該是著涼了吧,昨天淋了那麼久的雨不生病才怪。
只是個小感冒,她也不打算多加理會,心想只要睡個回籠覺,包管明天她又生龍活虎起來。
古清如正想重新回床上睡覺時,晴兒卻慌慌張張的衝進來。
「主子,外頭……」
「晴兒,你怎麼慌成這樣,外頭到底怎麼了?」
「外頭有……有……」晴兒乾脆將她拉出去,「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大廳,廳裡有五名不速之客,其中一位身份看似不低,其餘四位像是他的隨身護衛。
晴兒在古清如耳邊小聲的嘀咕:「他們一早就闖進行館說要見你,態度囂張得很,我怎麼趕都趕不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這該怎麼辦?」
古清如拍拍她的手,「別擔心,既然他們想見我,就讓我去會會他們吧。」
雖然身體難受得緊,但她還是打起精神,態度從容的走進大廳,「不知道幾位爺有何要事?」
那身份較高的人見到她,立刻躬身詢問:「請問你就是古姑娘嗎?」
「我是,有什麼事嗎?」
「麻煩古娘娘隨我們進宮。」
「進宮?」
古清如根本來不及細想,便被半強迫的給請上馬車,往王宮的方向駛去。一路上她問到底是誰指使他們來的,但沒有一個人回答她,只說到了王宮後她就會知道。
她連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這樣被人給帶入王宮,任誰都會惶恐不安的。
在宮女的帶領下,古清如來到王宮內院,一男一女站在湖旁,他們的穿著打扮華貴,看得出不是平凡之人。
那女子轉過身,是位美麗的中年婦女,「你就是古清如?」
古清如點點頭,「是,請問你是──」
一旁的中年男子截口道:「她是太后,見到她還不趕緊下跪!」
太后?!古清如連忙跪下行禮,「民女古清如,見過太后。」
「免了,起來吧。」
「多謝太后。」
宣太后仔細審視古清如的樣貌、氣質,見她素著張臉,和一身素白的服飾,讓她不禁皺起眉頭,「冉,你說這就是池兒迷戀的人?」她的語氣裡有明顯的不以為然。
「太后,據微臣觀察,確是如此。」魏冉恭敬的答道。
冉?這人該不會是魏冉吧?古清如有些頭疼,她怎麼會被嬴池的死對頭給叫了過來,連宣太后也來參上一腳。
他們叫她前來的舉動,可以想見絕對沒什麼好事。
「池兒真會迷戀這樣的人?」宣太后一臉的不敢相信。「像她這樣普通的人,根本看不出哪裡厲害,怎麼有辦法讓孟嘗君將她奉為上賓,還讓池兒為了她說服大王捨棄得到楚國質子的機會?」
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也沒身材,完全不懂得打扮,還穿著令人不舒服的素衣,宣太后對古清如的第一印象簡直糟到極點。
瞧見她嫌惡的表情,古清如無奈的撇撇嘴,要自己別去在意。
「太后,您可別被她的外表給騙了,說不定這只是她的掩飾手段。」
魏冉的目光一直鎖在古清如身上,試圖找出她之所以能夠讓嬴池為之傾倒的地方。
他深信她絕不是這麼簡單的人,如果沒有過人之處,嬴池根本不可能會看上眼,也不會用盡心思將她從楚國要了過來。
古清如不安的任由他們窺探,既無奈卻也無可奈何,魏冉那想窺透人心的瞪視,更是讓她感到不舒服,厭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