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該趕盡殺絕?難道我該把他們流放到邊疆塞外去?難道我該實實在在合乎天下人罵我'狂野武夫惡貫滿盈,自取滅亡'的惡名?"他尖銳地自我嘲諷著。
她啞口無言,只任憑胸口的喜悅不斷擴大,還有喜悅的淚水無邊無際滾落!
"羽塵,我還以為你真的懂我每一個心思!我要天下是不變的誓言,但是利用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為手段,我還不會作踐自己到那種地步!"他頗感受傷地擰蹙著兩道濃眉。
"原來我真的弄錯了,對不起呀!我真的很想追著你的想法,可是,主人你的性子變化萬千,實在不好懂呢!"她輕扯著他的衣袖,拿著淚眼祈求原諒。
他伸出手,以指腹抹去她滿臉的淚花,她嘴邊甜笑的小渦兒迷人極了,一直誘惑著他將唇再靠過去……不,不能沉不住氣,為她解憂去惑無傷大雅的手段該結束了。
他低嚷著,"天哪!你別再哭了行不行?我都要不認識這樣的你了!"
"羽塵也不認識這樣子的主人啊!今晚鬧得人家又驚又怕、忽悲忽喜的……"
他揚著右手,示意她安靜,"聽!"
一聽之下,才知悲傷的氣氛四處感染著,今晚釋放鬱結感情的人不只他倆而已,外邊傳來低渾傷情的歌聲,是"國殤"的後半部,像一首安魂曲--
天時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乎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夫秦弓,首身離個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敗死兮神已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冷御天遙想著出征時將士們的意氣風發,與今相對天淵之別,他吟嘯著,回頭原來十年夢,轉瞬今日楚歌聲,不復當年豪壯情,大勢去覆水難收!"
江羽塵替他感到難過不已,衝入他的懷中,一疊連聲低呼著,"是夢,是夢!"
"羽塵,別這樣。失敗是事實,不必怨天尤人,英雄氣短,平添憂擾煩鬱。冷靜的看待明天,好嗎?"
他以掌順著她烏溜的長髮。
"明天?破曉到來之前還可以有一夜好夢……"她戛然住口。
她滴溜溜的眼珠眨啊眨的。嗯,心結已解,又想轉移主人的注意力。不委身於以天下為己志的男人,是誰腦筋混沌時發出的狂誓啊?星斗會轉移,今夜就忘了前言吧!
她掙扎坐起,迷離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他,"主人,請你徹底要了羽塵吧!"
她半刻也沒浪費,利落的解下自己的束腰帶,任由外衣飄開。
他深吸口氣,蒼涼的聲音充滿震愕感動,"我走了好遠的路,整整十年,現在兩手空空一無所有,而你要這樣的我?"
"讓你沒有遺憾,也讓我沒有遺憾。"前一刻不都說要她賠了?給他無怨無悔的愛情和清白的身子,他不會不收吧?
再執起他的手環往自己的腰上,她堅定的說:"請抱著我,讓我不覺得冷夜寒意!"
"啊!你知道我從來就由著你一人予取予求!"他狂吼一聲,熨貼住她的唇瓣,吻得難捨難分。
終於,他將身上的披風鋪在地面,又伸手輕輕抽掉她綁發的白頭巾,凝視著上頭每一處洗不去的舊血漬,他慨歎著,"晉國宮圍時繁華多少,你笨得不要!而今山洞石冷追兵在後,你卻不離不棄!能有你,冷御天此生夫復何求?仗劍一生,終也成就了這一夜的歡情!"
"這一夜很長的。"她如癡如醉的低噥。
"對,從現在到天明,還有五個時辰。"他撥開她的單衣,低聲問著,"你要我很快的愛你,還是慢慢的愛你?"
五個時辰,平時也許糊里糊塗就過了,但是亡命天涯時,每一分秒都彌足珍貴,他一點也不捨得虛擲浪費啊!。
她咬唇羞睨著他情濃的臉龐!"哎呀,問我?人家哪會懂!"
"哎呀!這可慘了!我沒經驗,哪懂得了多少!"他輕搔著她的頸窩。
"真的不懂?"兩個生手?她不免有些著急了。
"假的。"他忍住笑,挑開她的兜衣環結,順著她的鎖骨往下輕撫。
"還逗我?你很不正經喔!"她又羞又氣捶著他的胸。真不知如果以前就知曉主人玩性也驚人,她還會不會死心塌地的愛著他?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哪來這麼多正經事?"他揉弄著她剛與冷空氣接觸而瑟瑟顫抖的胸,灼熱的瞳光欣賞著她的完美。
胸口好熱,她驚喘著,"你稍微控制一下好不好?"她指的是他調皮愛捉弄她的性子。
"嘎?"他的唇舔著她的艷唇,邪惡地放意曲解她的話,"這時候我可沒辦法控制我自己,你純淨無瑕,美得像天仙,我已經等不及要把你吃掉啃掉了!"
他真的把她吃得啃得很徹底,狂猛取走她早已淪陷多年的芳心和身體。
她不住呻吟著,"啊--別啊--完了完了,雷馳他們如果在洞口,一定聽到了!哎呀……"
最後這一聲是一句痛呼,她的小臉揪成一團,因為他終於沉入她身體裡了。
"吼,原來你是天堂!"他額上青筋糾結,面容猙獰,一心想不顧一切策馬馳騁在等了一輩子的天堂裡。
但,他還是忍住了,啞聲安撫著她,"不怕,不痛!雷馳他們會識相地把耳朵關起來,我會讓他們不敢笑你。羽塵,你好一些了嗎?"
"不好不好!"整個人都要爆炸了怎會好?
"那我先停止好了!"可是離開她,他會痛苦得血脈爆炸啊!
"不要!"她躬身屈膝迎向他,雙手緊抓著他精瘦強健的腰桿。
"意見這麼多,你的溫順乖巧跑哪去了?"他吻著她的嫣頰,又深深的埋入。
"啊,還逗人家,好壞喔--"她破碎嚶嚀著。
"這樣就算壞?好,真的使點壞的讓你知道!"
他壞得有夠徹底,把一場激情歡愛發揮到極限。
唇舌輕佻慢咬著她每一個敏感帶,他野性的身體與她的攪滾在一起,驚人的能量霸佔著她的每一個呼息、每一道喘息,讓她欲死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