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重炎滿意地笑開。
「放開我!」嚴是影冷冷地斥喝,微怒的神情躍上她冰冷的面容,她試著想推開他,奈何力氣不如人。
『「為什麼?」他柔聲笑問,深幽眼瞳中是她不懂的疼惜;或許這七年來她遭遇了些他不明瞭的事,以至於塑造出今日淡漠到不近人情的她,但她仍是她,即使外表冷如寒冰,但骨子裡仍是當初那倔得令他折服的女孩。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半晌,他再度笑著問她。
「你……放開我。
「回答問題我自會放開你。」厲重炎嬉皮笑臉的,一雙手仍箍制得緊。
嚴是影冷冷地瞪著他,但不敵他挑弄的表情,只好輕哼一聲撇開頭去,」『什麼問題?」她咬牙切齒地問。
「就是你的回答啊!」戲謔的口氣下是無比的認真。
「我說什麼問題?」口氣已夾帶怒火。
「你忘了?」
「你——」素白的麗顏已浮現紅暈,冷沉的表情退去,她看來像是怒氣沖沖的女戰士。
「就是你準備何時下嫁於我的問題啊!」
很好!厲重炎憐惜地輕撫著暈紅的雪頰,微熱的觸感令他忍不住輕啄了一下,惹來她的強烈抗議。他喜歡看她流露出人性的一面,那讓他覺得她仍是她,是不曾改變過的。
「無恥!我何時答應你了。」她慌亂地想掙脫他的雙臂,但他反而越摟越緊。
帶著難得的笑意,厲重炎傾聽著自她唇畔吐出的罵人詞彙,雖然內容淨是貶他之語,至少沒有她平時那揮不去的沉靜。
「你究竟放不放手?」她僵硬地挺直背脊,強忍著自靈魂深處湧起的顫抖。他太危險了,冷峻如惡魔般的俊顏下是剛硬如鐵的決心,那不是她惹得起的。
「不放。」厲重炎霸道地說,更加用力地摟緊她,同時輾轉吮吻著她的肌膚,用唇探測著她頸項間激烈的脈動。
她掙扎著,卻在同一個時刻,熾熱的吻封住了她的唇,順道吞掉她的低呼。
鉗制纖腰的手已鬆開,改在她背脊上愛撫遊走;他的氣息包圍住她,將她限制在他的懷抱中.而這個小天地彷彿是她僅能依靠的世界。
有那麼一刻,氣氛幾乎是親呢的,他們像是契合的兩個半圓,彼此互相依賴。直到理智重新回到嚴是影的腦海裡,她才開始猛烈地掙扎,想讓自己掙開他的探索;而他也不甘示弱地將扭動的身子緊緊壓在樹g上。
較勁的意味就在唇與唇之間展開了——她抵抗,而他欺近。
直到了惱怒,嚴是影才狠狠地往蠻纏的熱唇用力地咬下去。 睜開氤氳的黑眸緊緊鎖住她,厲重炎的臉上有著野狼般掠奪的微笑,她合該是他的,不屈不撓的意志力令人激賞!黑眸因這想法而明亮,彷彿向晚黃昏最燦的那一抹艷麗霞光。
低沉而愉悅的笑聲引來她更深的怒氣,她唇一張,打算讓他另一瓣唇片也一同淌血掛綵。
但更霸道的吻破壞了她的計劃,他依她對待他的方式,放鬆些許力道地反咬住她的下唇,輕輕地以牙齒啃咬著,足以咬疼她卻又不致弄傷她。
「你輸了,晴兒……」
他粗嘎的呢哺打破了彼此所設下的情障,在大腦接收到這名字之際,嚴是影狠狠地抖了一下, 晴兒!
不、不!她再也不是晴兒了……
她推開他,踉蹌地跌坐在草地上,臉上籠罩著防備與疏離,她再度武裝起自己,戒備地看著他。覆滿薄暈的臉上又恢復一徑的波紋不興。
「你是誰?為什麼一直叫我晴兒?」看進他似曾相識的黑眸裡,她虛弱地問著。
她真的忘了他嗎?厲重炎的薄唇緊抿著,唇邊的血絲看起來更為明顯,也讓蹲在她面前的他看來更加危險。
在沉默的時間裡,他仍是她方寸間推一的畏懼。
是的,她怕他2
這七年的生活裡,情與愛早已成為她惟一的致命傷,她不能有任何的情緒反應,無論是喜、是怒,或哀、或樂,換來的都只是師父一次次的拒絕與嘲罵。 於是,她漸漸地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慢慢地,她明白了無心無緒才是保護自己的最佳利器。
可他是誰?
竟然在一晌之間便挑起她遺忘已久的一切、身為人該有的反應。
「如果你不是晴兒、不叫晴兒,那告訴我你的名宇」」
蹲在她的面前,他以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淚水,想必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落淚吧!不然倔強如她定會強迫自己忍住淚水的。
怯憐憐卻又刻意偽裝的秋瞳中有著脆弱的堅強,像絲網般的纏住他所有情緒。
時間仍是靜默的,但他很有耐心,執意要挖掘出答案。 「我叫嚴是影……」掩去說出這名字時的心痛,她迅速反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嚴是影!可是寒冬的暗影之意?是誰為她改的名,這麼晦暗,沒有一點熱度。他沉吟地審視她,心裡惴忖著。
一抹寒冬不受歡迎的影?一如她顯現於外的感覺嗎?
「晴兒比較適合你。」俯近她,他低語著。
「你……」她震驚於他的堅持及呢哺著晴兒時的語氣,無表情的麗顏上只有惟一的蒼白。
「我還是喜歡晴兒,初晴的晴。」不管她是誰,既然讓他找到了,他便不再放手,至於她的意願……這個挑戰,他接下了。 嚴是影倒抽一口冷氣,瞅緊她的黑眸中,她看見令人難解的情緒正在逐漸醞釀,
沉冷的黑夜裡,月光在他身上投下暗影,她突然害怕了,明瞭從此後他將與她糾纏不清。
而這正是她要不起的。
「我不是晴兒……不是……」
木然地呢喃否認著,嚴是影拚命地想擺脫這個名字。晴?她的人生早就是風是雨,卻不是晴、也沒有晴了……早就沒有了!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是初晴的晴,嚴是影用眼神詢問他,執意索求答案。
遺憾再度躍上他的眼,他嘲弄地彎了一下嘴角,苦澀的感覺在血液裡流竄,讓心中最重要的人兒給遺忘了,是一種非常不愉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