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醉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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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什麼?」

  輕輕的低沉笑聲愉悅地響起,像是她的疑惑愉悅了他。

  「你大聲一點好嗎?我聽不清楚。」風似晴整個人貼在網上,寒意令她瑟縮了一下。

  「不要趴這麼低!在右邊。」

  黑暗中,他的嘴角緩慢地彎出微笑。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知道,自己的出現彷彿帶給他無上的樂趣,卻不是因為自己是目前為止惟一可以解救他的人。

  孤疑地盯了他好半晌,風似晴退開身。

  「你剛剛說什麼?」為什麼不能趴在鐵網上,風似晴無聲地問他。

  「因為我擔心你也會一起掉進來,還有機關的開啟處應該是在右邊。」像是明瞭她心裡的疑惑,男子解釋道。

  「哦……」風似晴狐疑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像在揣測他話中的可信度。

  然後,右手開始仔細地探摸著,她也小心地退了好大一步,終於在反覆摸索下感覺到細微的差異,她按壓了一下,鐵網倏地向泥土裡收去。

  陡然從地洞裡躍出的身影又讓她退了好大一步,她驚疑地盯著他瞧,紅唇微啟。

  雪花仍在飄落,寒意更凍,風似晴抱著雙臂取暖。

  「你叫什麼名字?」男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視線纏著她的,懷中還緊緊抱著只毛茸茸、通體雪白的狐狸。

  原來方才發出尖叫聲的就是這隻狐狸啊!睜大明眸,風似晴又驚又喜地盯著它。原來狐狸也有這麼可愛的,小小的像是一團雪球。

  男子牽動嘴角,將她的表情全看盡眼底,「告訴我你的名字,這雪狐就送你。」

  真的?歡喜的眸興奮地睜大,隨即又黯淡隱去。師父不會同意的,前些日子,她不過和樹上的松鼠多說了些話,隔日樹上的松鼠便全消失不見;她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如此待她,執意要她孤零零地過日子,她只是想有個伴啊!

  小小的歎息響在雪夜裡,像透析了她的心事般,憐惜的眸底閃了閃。

  「我……叫晴兒,初晴的晴。」師父說她們風家一門受到詛咒,所以必須滅絕,而自己……卻是師父最恨的詛咒!想起師父說這話時的決絕,風似晴不敵痛苦地緊緊咬住下唇,才能阻止自己哭出聲來。

  「晴兒……很好聽的名字。」他鬆開手,頗具靈性的雪狐躍到雪地上,轉身朝男子看了看,便邁開小小的步伐,躍進風似晴的臂彎裡。

  「啊——」風似晴先是驚詫,然後歡喜的笑聲自紅唇中輕快地逸出,「哎呀——別舔嘛……好癢呢……」

  雪狐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調皮地戲弄著風似晴冰涼的臉頰,惹出她一串串的呵笑聲。

  男子眼底漾笑地笑看著。

  「這,真的送我嗎?」緊摟住懷中搗蛋的雪狐,不理會它尖叫似的抗議,風似晴眨著希冀的明眸,不敢相信地望著他。

  它好可愛好可愛,是難得一見的珍貴寶貝,他怎麼捨得送人啊?若是她,一定不捨得的。

  「嗯,送你。」男子語氣輕淡,卻又堅定無比,冷淡的深瞳停駐在她開心的俏容上,始終不曾移開。

  「可……可以嗎?」風似晴考慮著,她真的喜愛這具靈性的小東西,可是師父若知道了,雪狐不知會不會有危險?

  為難的眸黯了黯,她抬眼與男子對望,像在猶豫些什麼,半晌,她不捨地再度俯臉與雪狐廝磨著,雙眸已逐漸泛紅……

  「小可愛,我看還是算了吧!」她戀戀不捨地將雪狐放到雪地上,催促著它回到男子的身邊,但雪狐卻不依地躍進她的臂彎。

  「小可愛……』,

  我喜歡你啊,可是……師父若知道了,你會有危險的……她在心中難過地呢哺。

  「你不喜歡?」看她淚濕眼睫的模樣,分明是不捨的,男子不解地輕問。

  「不!不是的,是師父不會允許我養它的……」低低的聲音鬱鬱地解釋。

  「哦?』

  「所以……所以……」她不捨地瞅緊懷中的雪狐,解釋的聲音已開始破碎嗚咽。

  「如果你是擔心它,那倒是多餘了,雪狐自有靈性,懂得如何躲開危難。」他看著她垂淚的容顏,深幽的眸已佈滿不捨。

  「真的?」可以嗎?她可以擁有雪狐,而不用擔心師父責罵,也不須害怕自己保護不了它,真的可以嗎?他說的是真的嗎? 「嗯!」

  歡喜的小臉明亮了灰暗的雪夜,男子的眼神悠悠展柔。

  「謝謝你。」興奮的臉染上一朵紅暈,風似晴快樂地微笑著,心滿意足。

  雪狐啊雪狐!我將她托給了你,記得別辜負我的期望,保護她、給她快樂是你目前最重要的責任。

  風雪漫天的夜林裡,男子一臉深意地凝望著開心嬉戲的一人一狐,寂暗的夜已讓他們染亮。

  而風雪不知在何時,隨著天光,停了。

  ☆  ☆ ☆

  她不願想起的……

  嚴是影站在紙糊的窗前,推開的紙窗上緣懸了一鉤殘月,冷冷地、靜靜地笑看人間。今夜星子寂寥,只有三顆點綴在夜色中,卻顯得分外明亮,像他,尤其是沉默無語、似有所思時的墾芒。

  那一年,頓失估恃的她在師父的嚴厲教導下,十二歲半大不小的年齡倔強地與師父堅持著。自幼優渥安適的環境養成她不服輸的個性,或許再加上孤昔畏懼的心靈極需親情的潤澤吧2她是那麼真心地想與師父相互依賴著活下去。

  於是十二歲大的她,天未亮便晨起練功,儘管屋外霜寒露重,她仍是一件薄衫咬牙硬撐著,每天近六七個時辰的苦練,不過只想求得師父一絲讚賞的微笑,可她總是失望。

  「師父,您看晴兒今天能夠一口氣躍三尺高了。」十二歲的她每當武功略有精進時總會一臉企盼地將自己的突破告訴師父。

  而師父呢?一個冷得不能再冷的點頭示意便是她的響應。總是這樣,彷彿自己真是天上派下來的橫禍一般。

  纖指無意識地輕撫上右臂上的疤痕,近五寸長的傷口,曾經是那麼疼痛難當,熱辣辣的椎心刺痛至今想來仍是痛徹心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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