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在轉身追著佳人離去腳步的同時。齊書桓感激的、鄭重的對他們說:「謝謝你們。」
「終於搞定了。」龍映初露出滿意的表情,給老公一個大大的粲笑,嘉獎他剛才的鼎力配合。
☆ ☆ ☆
遇見她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奇跡。
癡癡凝望著她仰看穹蒼的背影,記憶的長廊就此開啟,他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她時也是這樣娉婷纖柔的背,只不過那時的她正在打量著一棵高大壯碩的老榕樹,並且企圖要攀上它以一飽登高而望遺的渴念。那時的她天真可人,就像一個不曾沾苦惹愁的精靈,活得自在而愉悅,不像現在,那纖纖背影明顯的透露出哀傷。
一步停、一步行。帶著不安、期待的心,齊書桓來到她的身後,並讓自己在距她三步之遙停了下來,就怕渴求已久的自己會不由自主的擁·她人懷。只因為深愛,所以不願唐突冒犯佳人,也因為深愛,所以不想惹她心傷,但,仍是傷了她……
佇立了許久,他終於低啞的開口:「你這是何苦呢?」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回他一句賭氣的話,李意齡仍是背對著他。不敢轉身呵!怕這一轉身就讓他瞧見自己那滿臉的淚水……與狼狽。其實,自他在自己背後極遠處,她就已察覺到他的存在了;一直都是這樣的,只要他一在自己週遭出現,她便能馬上感應出他的存在來,就如方才一樣,儘管他無聲無息,但她就是知道。即使刻意不去感受,可他的氣息硬是不顧自己意願的強自進駐。
「我……你是公主啊……」一句公主道盡了他再也無力隱藏的深深愛意,也道盡了他不敢高攀的自卑。
「公主?」她驀地轉身向他,不再隱住一臉淚水,也不再藏著心傷。「我寧願我不是公主,只是個能與你相守一生的平常女子,如果公主的榮耀是架構在不能擇其所愛的基準上,那公主的頭銜之於我將只是個去不掉的累贅。」
他伸出手,想拭去她的一臉淚水,在瞥見自己殘缺,的右手後,又頹然放下。
「我——配不上你。」發自內心深處的話語,折磨著他痛苦的靈魂。
「為什麼?」就因為她是個公主?
「你值得一個比我更好的人來愛你。」他答非所問,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心裡的自卑已折磨得他幾欲瘋狂,又怎能將它剖出來攤在她面前?
「一個比你更好的人?」悲傷的情緒充溢在她的心田,他不要她……所以找了一個可笑的理由來搪塞她。更好的人?如果那個人不是他,再好又有何用? 「既然你不要我,沒關係,明天我就進宮央求母后為我指婚,誰都無所謂。」
「不許你賭氣!」情急的摟住欲奔開的身子,他只能說出這一句話來,整個思緒全教她方纔的話攪亂,再也無力去想其他的。
「不要你管,就算我是賭氣吧,那又怎樣……你放開我啦!」掙脫不開他蠻纏的鐵臂,她索性埋在他懷裡哭個痛快。
「我……我只是個棄兒,一個父母不愛、為了生存曾偷人家食物的棄兒,再說我的手那麼醜陋……」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這個傻瓜……
「你的父母不要你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沒有福氣,不懂珍惜。為了生存不擇手段不是你的錯,是老天不仁,逼你如此。你殘缺的手也不醜陋,因為那是你為救小哥所得到的勇敢標記,它不醜:相反的,它很美,與你的心一樣美。」淚眼模糊了視線,她放棄拭淚的動作,顫抖的捧起那傷痕纍纍的右手,不捨的依在臉上柔柔輕撫著,像是要替他趕去陰霾,驅走傷痛。
「你……好傻。」擁緊她,他感動震撼的低語出心中的愛意。有多久了,自他有記憶開始,不曾有人用這麼單純的心在愛自己,不曾。 「你是那麼純美無邪,而我只是一個粗野莽夫,怎麼配得上你?」
「我不在乎。」堅定的語氣像永恆的誓言,這一生她只要他愛她,這就夠了,無關乎配或不配,只要有愛,即使前程一片荊棘,她也要勇往直前。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他感動的緊摟住她。這一生,他再也不放開她。
月光穿透烏雲,彷彿也為這互擁的兩人含笑祝福。
第七章
茉莉的清香伴隨著縹緲的熱氣瀰漫在整個浴池,形成一種朦朧的美。
龍映初坐在深約兩尺的浴池裡黑色的長髮披瀉而下,飄浮在水面,與滿池的淡白花瓣相互競妍,一黑一白間,對比出無限靈氣來。
呵呵輕笑出聲,只見她噘起菱紅櫻唇,將她四周的淡白花瓣吹離自己身邊。花瓣兒也聽話的順著水紋緩緩漂離,可一會兒又自有主意的漂回她身畔,依在她的嬌嫩玉膚上,不肯離去。
「原來你們也貪戀美色呢!」心情極好的龍大姑娘故作驚訝的與滿池的茉莉花瓣對話,一撮髮絲調皮的倚在主人胸前,遮住露出水面的無限春光。
「小姐,你已玩了半個時辰,該起來了。」喜鵲手裡捧著一件質地輕軟的白色薄裳,站定在離浴池五步遠的地方喚著樂不思蜀的小姐。 「為什麼?」整人的興致一起,龍映初掬起浮有幾片花瓣的水朝喜鵲潑去,可惜那捧水不肯與她配合的在喜鵲腳前就敗下陣來,濕了一地。她嘟了小嘴嗔怪:「沒有用的東西。」
「什麼為什麼?」孝好自己聰明,早料到小姐定不會安分的洗澡,所以直接離她遠遠的,不然,還真讓她給潑了一身濕。
「為什麼只能玩半個時辰,而不是一個時辰,半個時辰聽起來不怎麼吉祥呢,好像殘缺了一半,一個時辰多好啊,圓圓滿滿的,你不是最多忌諱的嗎?現在要如你意,你倒來囉唆催促。」好整以暇的撥弄池水,龍映初調皮地與喜鵲玩起文字遊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