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
「關……繼威。」她的聲音有著明顯的顫抖。
「對!記著,我是關繼威。」他緩慢的宣佈,高大的身軀朝她邁進,將兩人的距離縮短到一尺之隔,這是目前他所能忍受的最大距離。
「別——」柳蝶戀伸出手想阻擋他的接近。
「蝶戀,我的戀兒,別怕我,好嗎?「他用歎息般的語氣說道,聲音輕柔得彷若愛撫。
「不要這樣。」她輕聲抗議,在發現他打算將自己摟擁入懷的時候,驚慌得想轉身逃離。
只是,她才剛轉過身,身子就被他緊擁入懷。
「放開我!」她驚慌的扭動身子,希望能掙脫他的鉗制,可他的雙臂似有力的煉條一般,讓她的掙扎徒勞無功。
他將她旋過身,視線與她交纏,彼此的呼吸近得分不出來,而他的雙臂仍緊緊鎖住她,不肯放開。
「不!不放。」關繼威微笑著,霸道地拒絕她的要求。
「你要做什麼?」
她知道,這個發狂的霸氣男子又要強吻她了。這個人是決計不會在乎場合的,上次就是這樣,害她足足有一個禮拜都不敢從那條街經過。
「吻你。」簡單又直接的回答後,他緩緩的低下頭,用唇廝磨著她柔嫩如花瓣般的唇,貪婪的吞噬她甜美的氣息。
被困在他的懷裡,慌亂中,柳蝶戀仍不得不承認,這寬闊的胸膛就像是她的末地,彷彿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經這樣被安置在這個懷抱中。
他氣息不穩的低歎,墨鏡不知在何時已經拿下,熾狂的雙眼熱切的鎖住她,而她還來不及抗議,唇已被牢牢封住,糾纏著她甜蜜又羞澀的反應。
他已等待太久。
上一個吻是宣示,而這個吻──則是利息。
第六章
不知從何時開始,整個擎天集團裡瀰漫著一則傳言,上至經理級的主管,下自清潔的歐巴桑,皆耳語相傳著。
這日,柳蝶戀埋首於桌上的報表,想藉著刻意的忙碌來麻痺自己的知覺,她極力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全放在工作上,這樣或許可以不去在意周圍的有色眼光,或許可以聽不見週遭的竊竊私語,傷害的感覺或許也可以稍減一些。
可是,窺探的眼神越來越放肆,流言越來越不堪,而憂傷的感覺也越來越重。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惹怒眾人,只知道原本友善的同事全變了樣,每個人的眼神裡總帶著輕鄙,而言談間則含著惡意。更有甚者,她們竟然在工作上為難她。
她反反覆覆、仔仔細細的思索推敲,仍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得罪她們的,幸好,辦公室裡還有千惠一人是友善的。
「蝶戀。」一旁的黃千惠輕輕撞了她一下,遞一長紙條給她,還朝她露出一個略帶抱歉的微笑,表示自己並無惡意。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並迅速打開紙條。紙條上只有短短幾行字,卻使她的血液迅速由臉上退離,只剩下倉皇和驚異。
毫無血色的臉對上鄰座的黃千惠,不用言語說明,她的表情已明白的證實紙條上的問題——
有人看見你與總裁在茶水間裡擁吻?
哦!老天,原來這些天的嘲諷與排擠就是為了這件事。
她不是自願的,難道她們不知道嗎?
「聽說你和總裁有一腿。」冰冷的聲音不客氣的傳來。
「林美玲,你太過分了!」黃千惠氣怒的抱不平。
「過分!?我哪裡過分,你說啊!」林美玲冷哼一聲,見柳蝶戀只是無語的看著她,一副無辜的可憐樣;再看看一旁代她出頭的黃千惠,心中更是有氣。
哼!她憑什麼?不過才進來公司一個多月,就得到總裁的青睞,聽說總裁還特地下令要主任不許讓她做太多的事……
若不是她以那張清純面孔勾引總裁,用美色去引誘他,總裁怎麼會對她特別關心?
一定是這樣,不然為什麼她想盡辦法靠近總裁,而他卻連瞧也不瞧自己一眼!
「林美玲——」黃千惠站起來,氣得雙手緊握成拳。
「怎樣,我有說錯嗎?她在茶水間裡勾引總裁,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怎麼?可以做卻不許人家說啊!」她睥睨的看向一旁不語的柳蝶戀,故意揚高聲音哼了一句:「狐狸精,不要臉。」
黃千惠看向一旁彷彿深受打擊的柳蝶戀一眼,不禁伸出手輕輕拍拍她,像是安慰她一般。
接著,她轉過身與盛氣凌人的林美玲展開對罵:「你憑什麼罵人家狐狸精,全公司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對總裁夫人的寶座有著高度的興趣,結果呢?爛花有意,流水無情!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麻雀還敢妄想變鳳凰?」
「黃千惠!」林美玲氣得拔高音量。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們不知道嗎?」財務部經理周齊祥聽見吵鬧聲連忙過來制止,同時還一臉嚴肅的看向一臉刻薄樣的林美玲,並出聲警告她收斂自己的行為,不要惡意攻擊,沒想到林美玲的嗓門更大了。
「經理,連你也被她迷住了?她本來就是狐狸精啊!不然為什麼總裁會來我們這一層樓還與她在茶水間遇上,這不是故意設計是什麼?」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再也控制不住,柳蝶戀幾乎要哭出聲來,她的身子劇烈的顫抖,響在耳際的是一聲聲莫名的指控。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她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
嫉妒真的可以將一個人醜化到這樣的地步嗎?
在傷心失望之餘,她不解了……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柳蝶戀再也忍無可忍,她覺得自己無法再多待一分鐘,甚至一秒鐘。她耳邊全是交頭接耳的細語聲,抬眼四望,眾人的眼神有的責備、有的鄙視、有的同情……
她覺得自己的尊嚴已經四分五裂,心也碎成片片。於是,她以頭痛為由,請黃千惠代為請假,便匆匆的離開。
在街上晃蕩一整個下午,她不覺得餓,更不覺得渴,有的只是深深的疲累和無奈,天曉得她有多想再也不回去上班,但自己的仗要自己打,對於旁人的惡意攻訐及污蔑,她絕不以辭職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