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皓銘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心疼她臉色那麼差!卻仍不顧一切地硬撐著去照顧明或暗地青睞於她,他也都保持著最合宜的距離,完全不給任何人產生誤會或曖昧不明的揣測機會;他是如此毫無保留地付出與坦誠相待,但她卻一再地同情「舊愛」。對石彥倫付出關心就等於縱容他,給他機會再利用她,難道她不瞭解石彥倫的自私與自負嗎?這是徐皓銘最感生氣的地方,她既然要和他在一起,立場就要明確堅定,不該讓石彥倫覺得有機可乘,她在這一方面實在太欠思考,他向來欣賞她的理智,但這次她在分寸之間的拿捏真教他失望;說他不吃醋是假的,但他心疼她卻是真的。
他覺得她需要好好冷靜地想清楚一些事。
原先他是打算向她求婚的,但——石彥倫必定會介入他們之間,即使非常瞭解谷雲伊的性情,徐皓銘仍是決定再緩一緩,他要石彥倫完完全全滾出谷雲伊的心中,在沒有任何疑問的情況下才會向她開口。
徐皓銘的想法,並沒有原原本本地全告訴谷雲伊,而她當時也在氣頭上,根本管不了那麼多。她是基於朋友道義上才去看石彥倫,動機很單純,並沒有他所想像的那樣複雜;她當然明白他會吃醋,但她已經解釋過了不是嗎?可是,為什麼他仍固執地聽不進去呢?谷雲伊自問心中坦蕩,沒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結果,最後變成不了了之,兩個人以冷戰收場。
她甚至連他偷留吻痕的這筆帳都還沒跟他算呢!谷雲伊心有不甘地想。
吵架歸吵架,他該主動來向她求和的,不是嗎?谷雲伊十分納悶與不解,她以為他要向她求婚的如果那只鑽戒所代表的意義沒被搞錯的話,他——早該開口了……谷雲伊是這麼以為的。
但她失望了。
不僅如此,和徐皓銘冷戰的這七天以來,日子過得非常難受!她從不知道他可以是這麼冷淡!他冷漠的眼神、不動的嘴角,甚至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感覺,都冰冷得讓她以為自己陷入冰窖中,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寒意…
她想起他漠然的神情,流淚的衝動油然而生——
甩甩思緒極度混亂的腦袋,她硬生生地將淚水吞了回去,扒了幾口便當裡的飯菜,她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們冷戰了七天,廚房也空閒了七天……他們兩誰也沒心情進廚房,谷雲伊每天都包便當回家吃,而徐皓銘則在公司的餐廳裡度過他的晚餐時光。
總而言之,他們都覺得對方沒有好好地做一番自我檢討,所以誰也不願先開口求和。
解決了便當,她抓起桌上那一大杯的牛奶狠狠地啜了一大口,然後整個人仰躺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一陣門鈴響侵入了她空白的知覺中,懶洋洋地站起身,她知道來人絕不會是徐皓銘,除非是他鑰匙掉了,不過,這個可能性非常小。
開了門,她驚訝地看到隔在鐵門外的石彥倫。。
「彥倫?」谷雲伊記得她不曾告訴他這裡的住址。「誰告訴你我這裡的住址?」她不悅地問。
「呃……我……」石彥倫有些難為倩。「雲伊,沒有人告訴我,我是在你公司附近等你、跟著你到這裡的。」
「哦?那你是跟蹤我?」谷雲伊瞭然地說,挑起眉看著地,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不以為然的笑意。
「對不起,我只是有話想跟你說。」石彥倫尷尬地解釋。
「電話裡不能說嗎?」她的語氣有著冷冷的嘲弄。「現在方便說了吧?我人在這裡。」她仍照著鐵門和他說話。
「你——不請我進去坐?」
為了他,她和徐皓銘鬧得還不夠僵?如果真讓他進門,只怕徐皓銘這輩子都不會再理她了。
這是徐皓銘的家,她沒有資格讓他所討厭的人進到屋內。
「雲伊?」見她不語,他出聲喚她。
做人真的不能看走眼!谷雲伊這時才發覺到徐皓銘為什麼會討厭石彥倫的原因;石彥倫不僅自私自負,而且非常不識相!她真懷疑自己當初眼睛是出了什麼差錯才會覺得他出色?他居然看不出自己不受人歡迎?她的眼神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
「彥倫,很抱歉,我不方便請你進來……你有很重要的事?」谷雲伊試著以客氣生疏的態度對他,希望他知難而退。
「很重要!」他非常鄭重地告訴她。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們到一樓中庭花園談。」她只希望盡快打發他走,不僅是因為心煩,也怕徐皓銘回來時撞見又產生誤會。
十分鐘之後,石彥倫在一樓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谷雲伊。
「彥倫,有什麼重要的事,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她試著按捺住心中的厭煩,平心靜氣地問。
石彥倫走到她面前,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熱情看著她。
谷雲伊稍稍地後退一步,她不喜歡和他靠得太近,那會令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也許是氣氛變得有些奇異,他們都沒有發覺有人朝他們緩緩地走近。
「雲伊……」石彥倫從口袋拿出一隻白金鑽石戒指。「我希望你能戴上它!」
「什麼?」谷雲伊詫異地看著他。
「嫁給我,雲伊。」他道出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
谷雲伊直覺地想開溜,好避開現在這種場面。她下意識地左顧右盼,卻不意碰上徐皓銘迸射出的森冷目光。
她整個人驚呆住了。
徐皓銘沒有任何表示,轉身就走。
石彥倫也發現了徐皓銘的存在,不過,教他更難忽視的是谷雲伊一臉的茫然與錯愕。
「雲伊?」石彥倫抓住她的肩膀搖晃她,手指感覺到她身上傳來不寒而慄的輕微抖頭。
谷雲伊回過神!掙開他的手。
「回去吧!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會答應你!」這一刻,她只在乎徐皓銘會怎麼想她!她一心只想盡快向徐皓銘解釋清楚,她害怕自己會因此而失去他,她不能失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