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伊,我……希望你願意做我人生及事業上的伴侶,我考慮得很清楚,從前……是我不對,忽略了你一直在我身邊默默地付出,你的心意我自始至終都是明白的,是我對不起你,你願意原諒我從前的愚昧,嫁給我嗎?」石彥倫幾乎是懇求了。
「彥倫,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的求婚……對你的感情——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我的心已經給了皓銘,絕不再有改變,這輩子除了他,我誰也不嫁,如果他不肯娶我,我想我會獨身一輩子……我想,我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彥倫,收回你的戒指吧!」谷雲伊堅決的口吻和神情懾住了石彥倫。「很抱歉我必須要這樣拒絕你,希望你能諒解!」
在感情路上一連遭遇兩次挫折的石彥倫無力地低語:「你很愛徐皓銘?」
「是的。」她老實的回答。
石彥倫苦笑著,將手裡的戒指放入口袋內。
「看來,我是白費心機了!」他自言自語。
「對不起。」谷雲伊歉然道。
心中充滿著難堪與苦澀,石彥倫不想再多說,轉身離開;沒有道別,沒有任何表示,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個傷害他自尊的女人。
望著石彥倫離去的背影,谷雲伊歎了一口氣。她明白他的想法,也瞭解他沒有道別的原因,但她不會怪他,因為她的心全懸在徐皓銘身上,無法再思考其它的事!
想起他漠然的眼光,谷雲伊仍覺得胸口隱隱顫抖,她受不了他這樣看她,她好怕他不要她。
拖著疲軟的身軀進了家門!谷雲伊癱倒床上。
她滾向他睡的那一邊,將臉悶在枕頭裡,眷戀著他男性的氣味,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她好想念他的溫柔、他的關心、他的體帖、他所有的一切一切……
等他回來,她一定要告訴他她有多愛他,她要向他澄清所有的誤會,她要向他道歉,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管他對她有多麼失望,她都要挽留住他的心,她不願這分感情好比畫下一道符;她已經把所有的重心傾注在他身上了,他不能就這麼拋下她不管,她早已將他當作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和他已經培養了像家人一般的親情,更有著熱烈濃郁的愛情,試問她又怎能輕易地讓他離開她的生命之中?那不啻是比要她的命更教她痛苦!
谷雲伊此時的思緒極度紊亂地翻攪著,她等待著徐皓銘返家,但等著等著,她在神倩恍恍惚惚中倦極入睡……
她終究還是沒等到徐皓銘的歸來。
* * *
原來徐皓銘和谷雲伊之間的僵化氣氛只能團於「冷冽」狀態罷了,但經過了石彥倫這個催化作用後,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由「冷冽」轉為「冰凍」,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五天,整整五天,徐皓銘下了班就直接在自己公司的飯店裡開了一間房間就寢,沒有回家。
明知道谷雲伊不會答應石彥倫的求婚——這一點他非常肯定,但胸口那股翻騰不止的醋意久久不能平息;他到底是個男人;怎能視若無睹其他男人向他的女人求婚?他在這方面並無寬大的胸懷,他也承認自己對谷雲伊的佔有慾日復一日地增加,更不否認自己對她日漸地霸道專橫,但是他不想改變,也不願稍作調適。
愛情是自私的,至少他一直都這麼認為。
開了一罐啤酒,喝了幾口,想起谷雲伊不喜歡他抽煙喝酒,徐皓銘直覺地將未喝完的啤酒整罐丟入垃圾桶內。
大概沒有人像他這麼乖了,徐皓銘苦笑。將來結婚之後,非把老婆的話當聖旨不可!照這種情形來看。
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唯唯諾諾,其實他是非常甘之如飴的,彷彿看著她滿足的笑容,自己也會跟著心滿意足,那真的是一種很幸福的感覺!
誰都希望自己能付出百分之百的感情,也希望能得到對方百分之百的回應;徐皓銘這陣子常常自省到底是嘔誰的氣?是氣她的天真?亦是氣他自己太過死心眼?
天哪!他受的折磨還不夠多嗎?為什麼正當他決定結束冷戰氣氛、鼓起勇氣準備向她求婚的節骨眼上,偏偏殺出個石彥倫?這會兒才搞得他心緒大亂,只好隱忍著醋海翻騰,怒氣沖沖地離開!
就好比說像現在,心理明明想她想的要命,確又不肯回家。就連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在逃避什麼!不過是見面嘛,有什麼好彆扭的?這實在不像一個大男人應該有的行為。
煩躁地扒亂了頭髮,徐皓銘心情郁卒到了極點,走進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頹廢沮喪的神情反應在他的臉上。
沒再繼續思考下去,照舊重複著這五天來的生活步調,他沒精打采地準備洗澡就寢,拒絕自己再去想她……
然而,他心底仍是偷偷地希望著谷雲伊會不顧一切地跑來找他……
不過這個希望只是個希望,並沒有成真。
* * *
谷雲伊在等不到徐皓銘的情況下,她心灰意懶,收拾行李搬回家住,不願意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而心傷。
最驚訝的莫過於谷永群夫婦。當他們看到女兒提著兩大袋行囊神情落寞地站在大門口時,他們直覺認定是女兒受了委屈,偏偏谷雲伊又不肯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教兩老著實擔心不已。
況且,自從她搬回家住後,每天下了班回到家中總是一副心不在焉,卻又心事重重的模樣!就連看個電視也提不起勁,完全地無精打采,走路也像個隱形人似的,靜得沒有一點聲音,和以往那個活蹦亂跳,神采奕奕的谷雲伊完全兩個樣;平時吃飯時最愛喳呼的她,也一反常態的靜默,對弟弟們誇張的笑鬧聲也不見了。
家裡的每個人輪番上陣,但誰也沒有問出什麼結果!
最後,在大家都宣告束手無策之下,谷雲跋奉父母之命——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是好奇得要命——十萬火急地將徐皓銘約出來,無論如何也要問出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