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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起書包,真是high到最高點,只可惜有千言萬語,更與何人說?我好想大聲宣告全世界,站在屋頂上,大聲吼著:「洗襪!人是我殺的!」,不過我當然不能這麼做,除非我想要跟今天的月亮say
goodbye。
當然,我沒有忘記陪麻美去眼科看醫師。看她測視力時,我有點瞭解她爸爸的心理,因為我覺得當有人站著問你問題而這問題又必須用到眼睛才能回答時,睡著實在是一件很不尊重對方的行為。不過我們當然知道麻美並沒有睡著,只是很像,像到了醫師每指一個C,就要叫她名字一次,污辱人莫為之甚。麻美,你能忍人所不能忍,真不簡單!但這醫師能為人所不能為,更不容易。
好不容易麻美和眼科醫師停止了對彼此的折磨,也達成了共識,終於你情我願皆大歡喜後,麻美拉著我到供應室,請我一支杜老爺甜筒。
「小星星,多謝你陪我,你因此而浪費掉的寶貴光陰,就讓我以杜老爺一支來彌補吧!」
哇靠……右邊走,我孟曉星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足足一個小時六分鐘換來十五元的杜老爺?算算,比眾所周知廉價勞工的麥當勞還要便宜五倍以上?
算啦!廣告不是說:萬事皆可達,唯,友情無價嗎?更不要說,我連萬事達卡也沒有、VISA卡也沒有、運通卡也沒有、金融卡也沒有,只有電話卡、捷運儲值卡、和十大租書卡(還是媽咪用我的名義申請的),我是不是很可憐?同情我,就給我錢!
我和麻美手牽手、心連心,共同創造連體嬰來到了醫院門口,不意竟然看見前方金光閃閃、瑞氣千條,來者何人啊
正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好人不要、壞人不怕的林七央央央央央央央(回音表示我內心的震盪)是也!
而我的心猶如當日振幅,重挫到最低點,就算是撒旦本人來跟我索命,也不會令我更心驚了。
向晚的夕陽殘照,像一枚未熟透的蛋黃,黑夜伸出它的魔爪,將落日吞嚥,黑暗如此迅速君臨大地,callmecallmecome
come……令小星星無所措手焉……
媽啦!我在做什麼新詩啦?現在已經不是我有感而發的時候了,當下之急是、是……
「孟曉星,你不是要做術前訪問?」林七央終於開了尊口,每一個字都是不懷好意乘以十的六次方,你問我如何能感覺得出來?我問你,假如你是香蕉、他是猩猩;假如你是蜂蜜、他是熊;假如你是36F、他是戀奶狂;假如你是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而他是餓死鬼投胎;假如你是風情萬種的大大美女、他是色中之急急者……你可以感覺得出來嗎?
講得複雜一點:我的腦神經控制著的包括我眼睛所見、耳朵所聽、心裡所想的,都叫我要盡快遠離這個暴風圈(還沒見到狂風暴雨?別懷疑,颱風眼是平靜的),可是我的體神經細胞對於刺激的反應突然癱瘓、運動神經元的傳導失常、細胞不願意做電位的交換。簡單的講:在他的虎視眈眈下,我的肢體瞬間中風、動彈不得。
「小星星,你要先去做術前採訪啊?不是下禮拜才要去?」麻美迅速跟我解體,在搞不清楚的狀況之下,明哲保身是最明智的決定。雖然她還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可是我和林七央之間的風起雲湧、電光石火,霎時照亮了無垠的黑夜,天地為之變色、黑夜變成白天,令她覺得心慌慌、意亂亂。
「沒錯!就是這樣!我下禮拜才要去做術前拜訪,既然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就不要再耽擱彼此的時間,我走了先。」我立刻像無尾熊,再度和麻美連體,打算「乎ㄉㄨㄥ」他,藉機潛逃。
但是林七央之所以為林七央,就不是那麼好「乎ㄉㄨㄥ」的。
只見他將手搭在麻美的肩上,用他自以為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實則淫亂無恥的姿態,加上那雙火眼金睛、噁心到斃的肉麻聲音,看著麻美說:「學妹,你先回家,我和孟曉星有要事相談,改天請你吃飯,好嗎?」
好你媽啦!你以為你是貝克漢,勾引女人不用錢啊?
然而看著麻美的小眼睛,透過六百度的鏡片迸出光芒時,我就知道完了,那是在她被他那兩顆邪門至極的黑洞吸進去之前最後的迴光返照啊!麻美,難道你忘了,萬事皆可達,唯,友情無價嗎?
「小星星,那我先回去了。」她立刻告訴我。果然是萬事皆可達,唯有「情」無價!接著又轉向天殺的林七央,羞澀地低下頭(那種羞澀的樣子我前所未見,羞澀到就連站在她身邊的我也都可以感到同樣羞澀的程度),很小聲、很小聲的講:「學長、再見。」
然後就像阿爾卑斯山的少女般跑走,棄我於不顧。
麻美!你這無情無義、重色輕友的大豬頭!他是惡魔林七央,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學長了?難道你忘了我們學校只有女生沒有男生?難道你忘了我們同窗四載、朝夕相處、相濡以沫的血海深情了?如今什麼叫做色令智昏我終於親眼目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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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曉星,帶種的話就不要敢做不敢當。」
「我、我沒帶種啊……」
「你是說你是個卒仔?」
「你可以叫我卒仔,也可以叫我沒種的卒仔……」
不管你叫我沒種、弄種、還是無三小路用,我都不會怪你的,因為這都是事實,誰叫我是XX,不是XY……
「你!」他似乎有點氣怒,卻不怒反笑,不幹不脆陰陽怪氣到了極點。「跟我來。」
「去、去哪裡?」
「我的休息室。」他轉身就走。
「孤、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我都不擔心了,你擔心什麼?」他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