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體,濕漉的唇舌吸吮著每一寸溫熱的肌膚,她的身體發出如花般的幽香,刺激得他幾欲瘋狂,舌尖的觸感像蜜般甜美光滑,教人不飲自醉。他張開充滿情慾的眼睛,將她的腿分開,舌尖輕輕一舔,終於聽到她迷亂的嬌吟在拚命的壓抑下破碎地逸出——
「不……不……」她的身心互相抗衡著,然而她是如此無助、如此脆弱,只能等待他的施捨、他的救贖。
看著她迷亂的面容,完顏烈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他拉高她的腿,褪去自身衣裳,猛一挺進,感受無以復加的飽滿,他抱住她快速律動,一直到他閉上眼,覺得靈魂就像要出竅升天般快慰的時刻,一把刀無聲無息地沒入他腹中。他靜止片刻,再緩緩張開眼,看著一臉驚惶的她,他伸出手,無限愛憐地撫著她的頰:
「我愛你。」他多情地微微淡笑,帶著沒有遺憾的神情,眼睛一閉,身子往旁傾倒。
我愛你……這句話像針一般深深刺進李涓心裡,她掩住耳,開始尖叫!
※ ※ ※ ※ ※
骯髒的地牢裡,李涓被打得渾身是傷,吊綁在柱子上,身上的傷再痛也不及心裡的傷嚴重;看管她的人似乎刻意要將她餓死,整整三天三夜不給她一滴水一粒米,再加上被嚴刑拷打,她奄奄一息地垂低著頭,已然離死不遠了。
「為什麼我還沒死?我已經殺了他了,我只想下地獄去陪他,但……為什麼我還沒死?」現在的她了心求死,可偏偏閻羅王不收留她,獨讓她在人世間備受折磨。
她的心好苦好苦,若不是嘴巴被塞了破布團,她早就咬舌自盡,追隨完顏烈的腳步而去了。
「死啊,快死啊,為什麼不死呢?」每個清醒的時刻她都詛咒著自己,死亡對她而言不是解脫,而是贖罪的開始,為她殺了愛她的男人而贖罪,她發誓,來世即使作牛作馬,也要跟隨在他身邊,她要永生永世陪伴著他,永生永世照顧他。
喉嚨乾渴如火燒,四肢早已腫脹發麻,她閉著無力睜開的眼睛,神智半清醒地思念起深鐫在腦海裡的俊顏,他說他愛她……可他是否也感受到,她也是愛他的呢?
「原諒我,烈……」這是她的選擇,她無怨無悔。「黃泉路上你千萬要走慢一點,我就來了,你一定要等我啊……」
神智逐漸渙散,氣息也慢慢變弱,腿一軟,她垂掛著身體,嘴中仍無聲呢喃著:「烈,等我,等等我……」
吵雜聲傳來,李涓已然陷入昏迷狀態,一個男人披散長髮,裸露的半身纏著一層又一層厚厚的布條,布條上血漬駭人,即使男人剛清醒,即使男人異常虛弱,但他仍排開眾人,一步一步往地牢裡走來,然而當他看到李涓像被宰的獵物一般吊在柱子上時,幾乎沒有力氣再往前靠近一步。
「不!不……」心恐懼害怕地揪在一起,他拖著虛弱的身體,一再拂開伸來攙扶他的手,「把她放下來,快!」
守牢士兵忙將李涓自柱子上解下,她閉緊雙眼,四肢與頭顱無力垂晃,士兵將她平放在冰冷的地面,等待完顏烈逐步走近。
「天……她死了嗎?」心窩尖痛非常,像是萬蟻鑽心。
「李涓!李涓……」走到她跟前,他忍痛蹲下,溫柔低喚著她的名。
沒有回應,她像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李涓,你不能這樣子對我,你怎能這樣對我?!」他伸手探她的氣息,幾乎探不到任何呼吸,他紅了眼,用力捶她的心窩。
「你不能死,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你就不能死!」傷口撕開,他不在乎,血大量自腹部滲出,他也不在乎。
「王爺!王爺……」一旁的僕人看他瘋狂的模樣不覺害怕了起來,忙要制止他。
「滾開!滾開!」完顏烈大吼地推開礙手礙腳的僕人,再用力捶著李涓的心窩,現在的他什麼都不管,他只想喚回他的李涓,他只要她活過來。
「咳,咳……」李涓咳了數聲,頭一偏,卻又昏死過去。
「快!去找大夫!快去把城裡最好的大夫全部給我抓回來!」回頭吼了聲,僕人立即跌跌撞撞地衝出地牢去找大夫。完顏烈再回頭命令著另外兩名士兵:「把她帶到我房裡去,快!!」
即使身體已不堪負荷,完顏烈仍咬牙亦步亦趨跟在李涓身邊,他不能讓她就這樣子死掉,他絕不能眼睜睜看她就這樣死掉。
城裡沒有跑掉的大夫在最短的時間內全聚集在一起,他們互相討論著李涓的傷勢,商量出最好的藥方讓僕人去煎藥,有人照料著她的外傷,有人以乾淨的布沾水餵水給她喝或替她抹淨身體……
「快給我活過來!聽見沒有?!給我活過來!」一聲又一聲嚴厲急切的話從完顏烈口中一遍又一遍吼出來,嚇壞了一屋子的大夫與一屋子的僕人。從來沒有人見過他這番模樣,像是凶神惡煞一般,好不恐怖。
「王爺,您傷勢初癒,應該臥床休息,免得……」好事的僕人忙勸著他。
「滾開!」完顏烈吼著:「給我拿衣服來!」
他還有筆帳要跟「他」算!
一屋子亂哄哄的,意外地有人發出沙啞而微弱的一句:「吵……死……了。」
耳尖的完顏烈先是愣住了,見他突然自瘋狂轉而平靜,周圍的人也跟著靜了下來。
吵嚷的屋子一下子變得好安靜。
完顏烈粗魯地推開擋住他的人,撲到床前,屏住呼吸問:「李涓,李涓,是你嗎?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等了一會,沒有動靜,他失望極了,握緊拳頭砰地一聲將床擊得格格作響。
「我說……咳咳……吵……死……了。」這一次他聽得好清楚,確確實實是從李涓口中傳出。
「你……你……」完顏烈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我追你……追到黃泉……路上,咳咳……問了……無常大哥……知道你並……沒有死,我……咳咳……硬是揍了他一拳……自他手……中逃離……回到人世間,我……咳咳……這輩子再不跟你分開了。」她氣息微弱,但一字一句說得極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