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想了、不想了,為今之計,她只須把握住每個跟他相處的日子,即使只有幾天也……滿足了。
但有件事她一定要讓他知道。「烈,你知道嗎?」
「什麼事?」完顏烈沒有張開眼,但卻笑著。
「我想告訴你,我愛你。」她紅著臉道。
然後,她看到他睜開眼,滿臉驚喜,一張嘴笑咧開來。「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肯承認你是愛我的。」
「啊?你知道我是愛你的?你為何這般肯定呢?」這回換李涓吃驚不已。
「早在你夜探地牢的那一晚起我便知道了,你的心思很淺顯,根本藏不住。」完顏烈依舊笑咧著嘴。
「咦?是哦?討厭啦!」被人輕易猜中心思,李涓臉紅地緊窩在他胸前咯咯傻笑。
也許當初就是因為知道她愛他,所以他才十分肯定她絕不可能殺他,也才放心將命交付在她手上,如今看來,他確實賭贏了。
「不過就算我已經知道了,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這句話。」完顏烈緊緊摟住她,不論身心,她終於是他的人了。
被摟得喘不過氣來,李涓抬起頭,羞赧地看著他。「我愛你……」
「你這個小傻瓜……我也愛你。」說完,他傾身吻住她,就像在印證所有愛的誓言般在她唇上蓋上印記……
※ ※ ※ ※ ※
一早,完顏烈便被宣進京去,李涓躺在床上半天,覺得神清氣爽,身上的傷似乎也已好了大半。才起身下床,就有名女婢跑過來扶住她——
「小姐,大夫交代您不可以下床……一名喚小春的婢女年紀很輕,是漢人。
「沒關係的,我覺得身體很好。」李涓搖搖頭,執意下床。
「小姐,您……我會被王爺罵的……」小春年輕的臉上滿是焦慮。
「不會啦,我會跟王爺解釋的,你別擔心。」李涓執起她的手,善意道。
「可是……」小春還是不放心。
「昨夜王爺在這裡過夜不是嗎?王爺他會聽我的話的。」即使不好意思,李涓仍強調完顏烈跟她的關係,好安撫小春。
小春沉默半晌,這才問道:「您確定您的身子沒問題嗎?」
「當然啦,你瞧,都是皮外傷,這在咱寨……」李涓不小心提及山寨,一時間有些黯然。
「小姐您怎麼了?」小春忙問。
「沒事!」李涓搖搖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春。」
「小春,我想沐浴更衣,你……可以安排嗎?」
「那當然,不過你得先喝藥哦。」小春笑著跑出去,不一會兒回來便端著一碗黑烏烏的藥。
「又要喝藥啊?」李涓露出苦笑。
「大夫說小姐您身上氣血污塞未通,必須長期服藥,直到大夫說可以了才能停藥。」小春親切地笑著,將碗端給她。
「唉……」李涓歎氣。「為了不為難你,我只好乖乖喝了。」
李涓當過奴隸,自是知道小春的立場。
「多謝小姐!」小春紅了眼,為她這句貼心話。
不廢話地咕嚕咕嚕灌完藥,李涓皺著五官低嚷:「好苦的藥!」
「良藥苦口嘛。」小春遞給她一顆梅子,收起碗道:「小姐,您先坐一下,我去張羅熱水給您洗澡。」
「嗯,那就麻煩你了。」李涓將梅子含在嘴裡,笑著說。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小春紅著臉走了幾步回頭又說:
「能替小姐做事,小春很高興。」說完她頭低低地跑了出去。
她的話引得李涓不好意思了起來,依著小春的交代,她盤起腿來坐著等她。
怕給小春添麻煩,李涓當真乖乖地坐著一動也不敢亂動,只是等了半晌,卻未見小春回返,而腹部卻在此時隱隱疼痛了起來,她忽略這疼痛,將腿移下床坐著,兩眼往窗外瞧去,又等了一會兒,小春還是沒回來,心下才覺得有點怪時,那痛卻突然加深加劇,她彎著腰,痛到無法忍受,她張嘴欲喊,但全身氣力盡失,求救的話變成無力的呻吟……
「糟!該不是中毒了吧?」李涓心下大駭,努力想移動身子求救,她軟倒在地上,像蟲一般弓起身體困難痛苦地往前爬行,好痛、好病啊……她痛到口吐白沫,痛到快失去神智……
「烈,小春,誰來救救我……」然而不管她如何叫喊,她微弱的聲音全傳不到外頭去,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她正瀕臨死亡……
她努力爬著、努力叫著,臉色逐漸泛黑,她開始痛苦地乾嘔,終於,她再也承受不了痛苦折磨,眼一閉,昏過去了。
就在她昏死後不久,一個人悄然無聲地進入屋內,伸手探了探她的氣息,黑色布巾蒙住他的臉讓人看不到他那滿意的表情,他咧嘴快慰地笑著,一把小刀握在手上……
正當此時,一陣吵嘈聲傳來:「快把表弟給我找回來!」
但聽完顏真卿氣極敗壞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蒙面人心下一沉,森冷陰寒地瞪著地上的李涓一眼,這才翻出窗外,由後花園跑了。
蒙面人前腳才走,完顏真卿緊跟著便推開了門,他是因為聽到完顏烈將被送到蒙古當人質的風聲而前來證實謠言,沒想到一踏進他的屋子就看到此等驚人狀況……
「啊?她不是那個……」完顏真卿張大口,還沒來得及說出她是誰,便被身後跟隨的僕人給推了開。
「小姐出事了,快,快通知主人回來!」見一個比一個還緊張,完顏真卿不覺露出玩味的笑臉,原來如此……
第八章
「這是怎麼回事?!」完顏烈大發雷霆,他才出去半天時間,李涓竟然就出這麼大的事!該死的是,竟無人知曉李涓究竟是何時遭人下毒?兇手又是何人!
「你們究竟是怎麼辦事的?」完顏烈踹了一個又一個,只見人人黑著臉,卻是無人能夠提出解釋來。
「他呢?」完顏真卿努努嘴,他問的是那個始終不願以真面目示人的蒙面人。
「失蹤了。」完顏烈希望不要是他,他對他一向忠貞不二,他應該不敢藐視他下達的命令才對,可是……府裡除了他,又有誰比他更想李涓死?又有誰比他更容易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