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她誠心的說,她也想幫她,只不過她連自己都養不活了,更別提幫別人,「不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畢竟你懷孕了。」
「我知道。」唐穎宜點了下頭,「謝謝你的關心。」
「以後有空可以多來這裡坐坐。」連詠雯一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儘管說,我一定盡力而為。」
這時樓上突然傳來大得嚇死人的音樂聲,她拉下了臉。
「真是謝謝你了,連小姐。」
「叫我詠雯就好了。」她聽到音樂聲越來越大,臉一沉,顧不得有他人在場,直接拿起放在一旁的掃把,站到椅子上,用力的敲擊天花板。
「死夏澤,你他媽的把音樂關小聲一點,不然老娘待會兒就上去把你的音響給拆了!」
不過樓上的人像是要跟她示威似的,音響開得更是震天價響。
「可惡!」她雙手握拳,這個死夏澤真是下地獄去還便宜了他。
看著她粗魯的樣子,唐穎宜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她小心翼翼的問:「樓上的是……」
「一家徵信社!」她淬道,「以後你若常來就會知道,上面都是一些討厭鬼。」
唐穎宜聰明的不置可否,就見她氣得牙癢癢而樓上的音響卻依然是震耳欲聾,她敢肯定,等她一走,連詠雯肯定會殺到樓上去。
奇異的,與連詠雯不過才第二次見面,她竟發現自己喜歡上她這樣直接又大剌剌的個性。
或許是因為自小生長的背景,讓她跟別人一向維持著一段有禮的距離,不輕易相信他人或允許他人接近,但連詠雯──卻意外的闖進她堅持的冷淡世界。
第二章
拖著疲累的步伐,唐穎宜回到家中,手中提著方才在山下超市採買的食物,拿出鑰匙進入漆黑的屋內。
看來他還沒有回家,她有些失神的走入屋內,也沒有開燈,反正從她十六歲時他將她帶離育幼院後,她就一直住在這裡,對這裡她閉著眼都會走。
她將廚房的燈打開,看來今天晚上是不用準備晚餐了。
原本只打算躺在沙發上小憩一下的宋浩天,聽到開門聲就醒了,銳利的目光追隨著唐穎宜,但她卻絲毫沒有注意到。
她不對勁!他感覺得出來,可每次問她,她卻都直說沒什麼。他翻身坐起,輕聲的走進廚房,看著她在冰箱前忙碌的身影。
彷彿察覺了盯視的目光,她轉過身來,迎向他專注深邃的黑眸。
她先是一驚,然後露出一個笑容,「你回來了啊!」
「我早就回來了。」他也回她一笑,揉了揉她的頭髮,「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不在家裡休息?」
她低下頭,藉著手上的忙碌躲過他的眼神,「我去看醫生。」
「怎麼樣?」他拉起她的手,擔心的問。
她抬起頭,直視著他,他一向關心她,從初識開始到現在,但是……
「小感冒罷了。」再次閃躲他的目光,唐穎宜飛快的將買來的東西分類收拾好。「你吃飯了嗎?」
他懷疑的盯著她看,大手輕撫她的臉,「穎宜,有什麼問題嗎?」
有半刻,她想將心中的壓力一吐為快,但一想到他的父親和繼母,便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吞回肚中。
「哪有什麼問題。」她擠出一個笑容,閃過他的手,「我煮麵好不好?」
「隨便。」若是別人對他這麼敷衍他早就發火了,但他就是無法對她發脾氣,「只要是你煮的都好。」
他的話讓她心中流過一陣溫暖,自他把她從育幼院帶出來之後,她的生活就一直繞著他轉動。
她一直天真的以為這種情況會持續下去,但他們之間的差距是那麼大,他需要的是個門當戶對的名媛,而不是她這個小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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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前前
「今天有客人要來,你們要好好的表現,知道嗎?」德瑞莎修女難得如此正經的模樣,她的態度讓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明白今天來的客人很重要。
或許是好心人要來收養他們其中一個孩子吧?十六歲的唐穎宜靈活的眼睛轉啊轉。
她是個漂亮的女孩,五年前被送到聖安娜天主堂育幼院,在來這之前,她有一個很疼愛她的爸爸,不過卻因癌症過世,一直以來,她都跟媽媽相依為命,一直到媽媽出車禍死了之後,她就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
媽媽死了之後,她的舅舅、舅媽說他們沒有能力可以養活另一個孩子,所以她被送來這裡安置。
其實這裡並沒有什麼不好,且這裡的修女們都對她極好,她對自己是否能被好心人給收養並沒有特別的想法,畢竟她有爸爸有媽媽,只不過他們現在都在天堂了,她沒想過再給自己找一對父母。
而且她十六歲了,很少有人會想要領養一個已經十六歲的女生。
「修女。」平時最疼愛她的就是德瑞莎修女,從這個來自於荷蘭的慈祥長者身上,她學到了許多東西。
「穎宜乖,叫弟弟、妹妹去洗手、洗臉。」
「好。」她蹦蹦跳跳的去照顧那些同樣都是孤兒的小朋友們。
突然有個急促的聲音傳來,她困惑的抬起頭,就見遠方的草地上出現了一個黑點,不斷的朝她逼近,最後變成了一個人,一個年紀比她稍大的男生,穿著直排輪,直直的朝她的方向而來。
她驚呼了一聲,他則險險的滑過她身邊,把她嚇得腿一軟,愕然的癱坐在地上。
她滑稽的樣子令宋浩天哈哈大笑。
聽到他的笑聲,唐穎宜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這麼壞,她的眼眶一紅,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宋浩天的笑聲在因為看到她的淚水後隱去,他只是開個小玩笑,可不是真的要惹她哭。
他站定在她面前,看著她哭,有片刻的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女孩子的眼淚。
他對她伸出手,想要扶起她。
唐穎宜看都不看他一眼,將他的手給拍開,逕自站起來,她注意到她的裙子側邊裂開了,這是她唯一的一件裙子,她紅著眼眶,埋怨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