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六月息」是政治家與貴族們最愛流連的場所,那麼「芙洛蓮思」就是風雅人士及藝術家的集散地。
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一點就是:這兩家俱樂部主人都是女性,分別是芙洛蓮思女爵與黎貝嘉夫人,她們都是才貌雙全,令上流杜會眾男子風靡顛倒不已的傑出女性。
尤其是芙洛蓮思女爵,在十五年前繼承家族爵位的她,據說曾有過上打的男人成為她的入幕之賓,至於拜倒在她裙下的不二之臣,當然更是不可勝數。
第三章
她喜好音樂、熱愛藝術:也欣賞男人,享受男人的陪伴。
黑帝斯城人傳說:能入她之耳的音樂,必然是天籟之音:能入她之眼的藝術作品,必然是曠世巨作;而能伴她身旁的男人,自然都是卓爾不群的人物了。
她的但樂部夜夜高朋滿座,許多上流社會的男女來此只為一睹她的芳容,他們想結識這位傳說中的絕世美人。
而近幾年來,「芙洛蓮思」又多了一個吸引眾人日光的女人。她是夜夜在此演奏的琴師。人們不曉得她是何方人物,不曉得她的年齡,甚至不曉得她的方名;他們只知道她似乎從七、八年前就一直在此演奏了。
那個女人其實算不上是個美女,但足只要看她一眼,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會禁不住被她所吸引。
或許是她說話時,唇色奇異的笑意:或許是她沉思時,眸中難解的神采;或許是她輕移蓮步時,挪彷彿不沾塵土的飄逸;或許是地彈琴時,那恍若置身於另一時空的專注。
她全身上下都充滿了一股冷漠疏離的氣質,或許就是這種氣質,使她像一個神秘難解的謎,讓許多人都不自覺地將日光焦距對準她。
她從不和人多說話;尤其是男人,她甚至不多看一眼。不論再怎麼容貌英俊、家財萬貫、才氣縱橫的男人,似乎部無法牽動她的心。
上流社會的男人們公認,要吸引她的注意比和芙洛蓮思女爵上床還要難上好幾倍。他們將她視為一大挑戰,以得到她為目標。有各式各樣的男人以各式各樣的方式追求她。鮮花、珠寶、皮裘,甚至高價藝術品,都有人送給她。但她不收任何禮物,一律退回。
有些男人以為她或許會被較精袖層面的東西所感動,因此為她寫詩、作曲、填詞。有一位當今炙手可熱的畫家甚至畫了一幅她的圖像送給她;另一位雕刻家則以她為模特兒雕塑了一座半身像;她依舊無動於衷。
於是人們開始傳說她是無法融化的冰山美人。
但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想得到她。即使她從不曾為任何追求舉動所感動,男人們依舊以各種方式追求她,試圖打動她的心。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芙洛蓮思女爵私底下對她說道,「其實女人也是這樣,」她沉思了一會見,又繼續說道:「越是對自己無動於衷的男人就越想征服他。」她輕輕一笑,笑聲是輕柔沙啞地,「這大概是人類共通的特性吧!」
殷忘塵瞭解老闆這句話是有感而發的,這位所有男子夢寐以求的芙洛蓮思女爵也有著自己想要征服的對象她的現任情人:冥王。
冥王對芙洛蓮思的態度一直是那麼淡淡然地,並不像別的男人一般會熱中於討她的歡心。
這一向受男人呵護慣了的芙洛蓮思感到氣惱,也不自禁地燃起了一股想要征服這個黑帝斯城最令人敬畏的男子的慾望。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冥王的那一天也正是你來應徵的那一天。」芙洛蓮思淺斟了一杯頂級的白蘭地,「那已經是九年前的事了。」她黃玉般的璀璨雙眸瞥了殷忘塵一眼,「你那時還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黃毛丫頭呢!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想來我這裡彈琴,」她輕嘗一口烈酒,在舌尖品嚐著香醇的酒氣,「老實說,剛開始我嚇了一跳,覺得你是在癡人說夢,小孩子說大話呢!」她頓了一會見,嗓音低啞地一笑,「是他說你有潛力的。」
殷忘塵一怔,「他?」
「冥王。」芙洛蓮思微笑,「他聽到你彈的那.一首「流浪者之歌」,認為你的琴藝雖不成熟,卻有一股撼動人心的力量。」她美麗的雙眸直盯著殷忘塵,思緒卻陷入了回憶當中,神情迷迷濛濛地,「我相信他的判斷,因為他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奇特氣質,雖然當時的他,只是個剛剛扛下家族事業的年輕男人。」
是冥王讓她得到這份工作:是他讓芙洛蓮思女爵答應先僱用她當侍女,再讓她當上琴師?殷忘塵說不上此刻內心的感覺,她竟然在不自覺中又欠下了一份人情。
「我的眼光沒有錯,他現在已成為足已令任何女人心動的男人了。」芙洛蓮思輕聲歎息著,「甚至被冠上了「冥王」的別號。」
「女爵很欣賞他?」
「誰能不欣賞他呢?」芙洛蓮思女爵嫵媚地微笑,「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有能耐,在五年內讓瀕臨危機的家族企業起死回生,而且遠比從前更勝上幾分。也沒有一個人敢許下在五年內無條件重新僱用被遣散的員工這種承諾;而他不但敢,還確實做到了。他是一個出色的男人!」她搖晃著手中盛著白蘭地的水晶酒杯,一口仰盡。「也是唯一一個不把我當回事的男人。」
「可是你依然選擇和他在一起。」殷忘塵淡淡地指出。
「沒錯。」芙洛蓮思再次為自己斟了一杯酒,「這可以說是女人的劣根性吧!」她自嘲地撇撇唇色。
殷忘塵末做任何評論,修長白皙的手指輕巧地在琴鍵上飛舞了起來。隨之流洩出來的動聽旋律是奧林帕斯行星民間一曲極為流行的民謠,淡淡的哀傷中卻隱隱夾雜著一絲輕快。
「你在阿波羅音樂舞蹈學院學舞的妹妹已經回來了吧?」芙洛蓮思忽然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