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加入了「黑帝斯古典芭蕾舞團」,將在下個月做第一場公演。」提起唯一的妹妹,殷忘塵清麗的容顏上浮現出平時難得一見的淡淡笑意。
「在哪裡公演?」
「幻影!」
「冥府?」芙洛蓮思的語調帶著輕微的驚訝。
被大家公認為黑帝斯城地標的「幻影」,是一座極貝特色的大飯店。由於它特殊的建築方式,又正巧是冥王名下的產業,因此黑帝斯城的人民部戲稱「幻影」為「冥府」。
芙洛蓮思怔了一會兒,方才微微一笑,「我一定會出席的。」
「謝謝。」殷忘塵是真心地感謝她,因為芙洛蓮思女爵的出席,代表著這場公演將會得到上流杜會人士的注意,對無憂的未來有莫大的助益。
她希望自己妹妹的首次公演便能獲得成功,使大家注意到這位未來舞蹈界的新星。她相信以無憂的天分,只要有機會在廣大的觀眾面前表演,一定會佳評如潮的。因此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讓那些有影響力的大人物們,肯出席這場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的首次公演。
這是整件事情最困難的一部分,但殷忘塵仍決心為妹妹辦到。
「無憂,我回來了。」
當殷忘塵回到她們那間大概一百平方公尺大的房子,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她的腳步一跨進大門檻,大廳的照明設備便自動亮了起來,柔和的暈黃色讓以米白色為主調的大廳顯得格外溫暖。
沒有人回應她輕柔的呼喚。
無憂應該睡了吧?她放經腳步,靜悄悄地穿過長廊來到妹妹的房門前,一絲光亮自門縫流洩出來。
她輕叩房門,「無憂,還沒睡嗎?」
不一會兒房門便應聲而閒,露出殷無憂挪張美麗的細緻容顏。
「姊姊。」她輕輕柔柔地喊了一聲,語調並不似往日輕快。
殷忘塵立刻敏感地察覺到她心情的低落,「怎麼回事?」
殷無憂回身在一張柔軟的沙發椅上坐下,雙手抱膝,一雙靈動的金色眼眸直直望著殷忘塵。
「姊姊真厲害,我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殷忘塵在她身邊坐下,嘴角微彎,「你這小丫頭,還能有什麼事可以逃過我的法眼?快說吧,你有什麼心事?」
殷無憂輕輕歎了口氣,「我本來想晚一點再告訴姊姊的。」
「到底什麼事?」
「晚上我去劇團練習時聽說了一件事。」她頓了兩秒,「我們恐怕不能在「幻影」公演了。」
殷忘塵聞言一怔,「你們團長不是有把握,一定能爭取到在那裡演出的嗎?」
「我想是我害了大家。」殷無憂悶悶地回答,「「幻影」的經理在聽到這齣劇是由我擔綱以後,就表示他們沒法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子在那裡做首次公演。」殷無憂再次歎息,「我想他們是擔心我會砸了他們的招牌,因為能在幻影的藝術廳表演的戲劇或舞蹈一定都是最出色的——他們不認為我有資格在那裡表演。」
「那是因為他們不曾著過你的芭蕾。記得嗎?」殷忘塵安慰她,「你在畢業公演時幾乎風靡了整個阿波羅城的人呢。」
殷無憂禁不住輕笑出聲,笑聲清脆得有如夏日清泉,「姊姊太誇張了。」
「我從不誇張。」殷忘塵淡淡一笑。
「或許吧。」殷無憂的語調又沉鬱起來,「可是黑帝斯城的人從來沒看過我的表演,他們不會瞭解的。」
「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讓所有重要的大人物都能來欣賞你的表演。」
殷無憂搖搖頭,「他們不會理會我的,我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心丫頭啊!」
「只要能爭取列在「幻影」公演,再請芙洛蓮思女爵幫忙,我相信一定沒問題的。」
「問題是「幻影」的經理不答應啊!」
「別擔心,無憂。」殷忘塵語氣堅定地安撫著妹妹,「姊姊一定會想辦法讓他答應的。」
事情的困難度比殷忘塵所預期的更加難上幾倍。
「幻影」的經理竺原一志是個食古不化、完全沒有遠見的中年人,無論殷忘塵用何種方法說服他,他總是以一句同樣的話回答她。
「對不起,小姐。「幻影」的藝術廳一向只提供給最好的表演者表演,我們不能讓令妹破壞敝飯店的名聲。」
「笙原先生,我妹妹在阿波羅音樂舞蹈學院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她來對是個有潛力的明日之星。」
「或許她是有潛力,不過我們並不是專門挖掘新人的星探,「幻影]也不是新人初試啼的地方。」
「如果你願意到劇團看看他們的排演,或許會改變著法。」
「我不認為我需要修正我的看法。」竺原一志緊聚眉蜂,頑固地拒絕她,「何況我也沒空。]最後,殷忘塵失望地走出他廣闊的辦公室。看來她只能去請求芙洛蓮思女爵的幫忙了。她專注地低頭凝思,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正筆直地朝一個男人的懷中撞去。
「小心一點,小姐。」那個男人伸手穩住她失去重心的身子,語音是低沉地。
「對不起。」殷忘塵仰起頭,驀地跌進一汪深邃的黑色潭水中。
她不禁一陣失神,這個容貌出色的男子的一雙冷咧黑眸令她感到奇異的熟悉,彷彿曾在哪裡見過。
那個男人似乎也有些驚訝,俊挺的濃眉微揚。
「對不起。」殷忘塵眨眨紫灰色的眸子,再次道歉。然後她輕輕地掙脫男人的雙手,飄然離去。
一直到她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那名男子的視界後,男人臉上的神色依然是若有所思的。
他走進她剛剛出來的辦公室,正在為自己倒潤的竺原一志在看到他時光是微微一愣,繼而堆起滿面笑容。
「韓先生!」他急忙迎向「幻影」的主人。「怎麼有空上來?」
竺原一志感到訝異不已,因為平常冥王總是以Tv電話的形式與他聯絡,根本不曾自他位於幻影地下第五十層樓的私人寓所,上來這間位於地上一樓的辦公室,即使發生了再重要的事,他都不曾打破這個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