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然而,就在蘇州以為自己就要禍不單行時,一雙大手卻適時地扶住了她的腰。「妳這樣怎麼走?我背妳!」
「不用!我自己會走!」聽到這個聲音,蘇州頭回也沒回就想掙脫掉那雙手,但卻發現那雙手竟是那樣的孔武有力。
「別反抗!」意識到蘇州的舉動,舒暢瞇起了眼。「再不聽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反正丟人的也不止我一個!」望著那張會嚇哭小孩的凶臉,蘇州只好乖乖就範,被舒暢一把背到肩後,但她的嘴還是不住地嘟嘟嚷嘍著。「你愛背就背吧!」
「還痛嗎?」轉頭看著蘇州的腳踝腫得跟個豬腳一樣,舒暢心中突然升出一股憐惜。「痛就說出來。」
「如果說出來就不會痛,我死了也會追著你說的。」蘇州的聲音由舒暢的後背傳來。「只可惜天底下沒這麼好的事,要不然醫院早改名叫聊天室了!」
「可是說出來總會舒服點。」
「我小蘇打的字典裡從來沒有『訴苦』兩個字!」蘇州堅決地說。「喂,笨熊,右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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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來到蘇州口中的「跌打聖手」中醫院,還沒等舒暢踏進大門上、遠遠就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語氣中還滿是熱絡:
「喲,這不是小蘇打嗎?好久不見了!」
「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再見』!」蘇州沒好氣地說。「怪只怪我活該倒霉!」示意舒暢將她放到地下。
「妳哪次不這麼說了!」一個年約五十歲,短小精幹的男人將蘇州扶到座位上坐下。「這次跌得不輕啊!」
「喂,輕點輕點,會痛耶!」當師傅將手碰觸到她的腳踝時,蘇州皺起眉說。
「不痛妳來幹嘛?」
師傅理也不理蘇州,逕自開始轉動蘇州的腳,而蘇州從頭到尾也沒叫一聲。
可是她雖沒叫,但舒暢卻早為她心疼不已!
也曾經歷過這種事的舒暢完全明白那是怎樣的痛楚,他當初都曾因那種椎心之痛呻吟了兩聲,但眼前的蘇州卻強忍著,硬是緊閉著雙唇怎麼也不肯開口,任冷汗不斷地由頰上泌出,臉色青白變換!
「叫出來,叫出來會好一點!」舒暢握著蘇州雪白的柔荑輕聲勸說,期望藉此能轉移掉她的注意力。
「不叫!」
「乖,叫一下,叫出來會比較不痛的!」舒暢還是輕哄著。
「不叫不叫就不叫!」
「乖,聽話,忍住會更痛的!」
「有完沒完啊?你們以為你們在叫床啊,一個非要聽,一個非不叫的!」開始為蘇州上藥的師傅打趣地說。
霎時間,蘇州的臉頰飛起一抹嫣紅。從沒看過她如此嬌態的舒暢,竟因她這個神情而突然心跳急速了起來,因為她現在的容顏就如同早春初開的玫瑰,嬌艷而紅潤、羞怯而繽紛……
「好了,兩天以後來換藥!大個子,你怎麼帶她來的就怎麼帶她走吧,記住,路上別再隨便亂叫了,別人誤會了我可不管!」
「死斌叔,以後我都不叫人來你這裡了,讓你倒閉光光,回家吃老米飯去!」依然紅著雙頰的蘇州惡狠狠地說。
「請便,反正我現在也只剩妳一個老客人了,妳不來我剛好回去養老!大個子,好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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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走向回蘇家的路,舒暢依然背著蘇州,但他盡量放輕腳步,不讓自己步伐的震動傷害到她。「怎麼,妳常來啊?」
「還好,逢年過節就來晃晃!」蘇州打了個呵欠,因為她突然發現舒暢的背滿舒服的,他的背肌剛好可以來靠頭。
輕輕地笑了起來,因為聽過蘇媽媽講述的「小蘇打的一生」中,舒暢並沒有聽到這段,搞了半天原來她還是個受傷大師!
不否認蘇州的確與尋常的女孩不同,她獨立而且堅強,但這點並沒有讓舒暢忘掉她是個女孩的事實。或許她真的跟別人不同,可這正也是她的特色,她是個值得慢慢品味的女孩,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被看透的。
從第一天認識她到現在,舒暢已經慢慢瞭解她了,她儘管我行我素,但從不傷人。她喜歡照著自己的思考方式生活,不愛受世俗的約束與規範,雖然這讓她看起來與人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卻很欣賞她這種自然。因為那讓他與她相處時,可以敞開心懷,不必虛偽、不必矯情,讓自己的言語與行動都隨性所至,盡情去享受那種許久許久都不曾出現過的自在感受……
「喂,到家了!」在拐過最後一個彎後,舒暢輕聲叫著蘇州,但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他回頭一看,才發現蘇州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了。
這樣也能睡?!看樣子真是累壞了!舒暢愛憐地搖搖頭,然後逕自走到了蘇家。
「怎麼了?怎麼了?」看著女兒早上走著出去,晚上卻被背了回來,蘇爸爸緊張萬分的圍在舒暢身旁怪叫。
「沒事,她上班時扭了腳,我送她回來的半途累得睡著了。」舒暢低聲解釋。
「真是的,你都不累她倒是先睡著了!」蘇媽媽和靄地拍拍蘇州的頭。「你趕緊把她放下自己休息休息吧!」
「嗯。」舒暢點了點頭,然後在蘇媽媽的指示下將蘇州放回她的房裡。
第一次踏入蘇州的房間,舒暢有些詫異,因為與外面的混亂截然不同,她的房裡不僅乾乾淨淨而且還非常井然有序。一個大大的書架立在床旁,床頭櫃上擺著兩三本小說,枕頭與床罩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檀香味,而讓舒暢略感意外的是,她的床頭上居然掛了一幅畢加索的抽像複製畫。
「什麼不好掛偏掛了張這個,真不知道這亂七八糟的圈圈哪裡好看了!」蘇媽媽在發現舒暢的視線後連忙解釋。「原本我們明明給她貼的是她當模特兒時候的照片,她偏偏嫌丑,怎麼也不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