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會丑嗎?」回想起她今天嬌媚的笑靨,舒暢喃喃自語。
「想看?那有什麼問題!不過我想我們還是到客廳去看好了,讓這頭小母豬好好睡。」
一聽到有人要捧自己女兒的場,蘇爸爸趕緊將壓箱寶全拿了出來,在客廳的大桌上一張張展示在舒暢的面前。
這是蘇州?望著桌上的照片,舒暢目瞪口呆了起來,因為那些平面照片裡的蘇州全留著一頭長長如絲緞般的秀髮,風韻與現在短髮的她完全不同!
照片中的她,雖有著不同的服裝、背景,以及不同的神情,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一樣的甜美、自然,與現在那四平八穩的老Q臉簡直判若兩人,若不是知道蘇家只有一個女兒,他真會以為這是蘇州的同胞姊妹!
「漂亮吧!」望著舒暢目瞪口呆的樣子,蘇媽媽得意地笑了起來。「不是我在自誇,我們家小蘇打就算去選美也只有拿第一,絕沒有拿第二的機會。」
「她在笑!」舒暢望著桌上的照片喃喃說著。「而且頭髮……」
「很長、很黑、很柔順對吧!」蘇爸爸一聽到頭髮兩個字,趕緊插進話來。「那都是因為我天天讓她吃海帶!」
「你讓她吃海帶管什麼用?那都是我煮的芝麻糊的功效啦……」
無視於身旁兩個不斷絆嘴搶功的人,舒暢的視線緊緊鎖住在其中一張相片上,心中升起一陣困惑。因為這張照片中,蘇州的眼神裡有著一種純然的信賴,而笑容中則帶有更多的歡暢,而這背後的原因似乎只有一種可能,但這種可能不知為何,竟讓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終於也發現了舒暢異常的靜默,蘇媽媽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為自己吹捧過度。「怎麼了,是不是不好看啊……」
「不會啊,很漂亮!」舒暢淡淡地笑了起來。「只是我奇怪她這麼適合這個工作,怎麼會不做了呢?」
「還不是因為那些沒有她漂亮的模特兒妒嫉她啊──」一說到這個問題,蘇媽媽的火就冒上來了,一隻腳跨到椅子上,很氣憤地就站到了椅子上。「說什麼……」
「媽,妳站在椅子上幹嘛?馬戲團表演啊?要不要我拿個火圈來讓妳跳跳?」就在這時,蘇州冷冷的聲音突然在空氣中響了起來。
「小蘇打,媽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地從椅子上坐了下來,但在女兒冷漠的眼光裡,蘇媽媽也只能囁囁嚅嚅半天說不出話來。
「笨熊,沒事你可以走了!」刷地一聲,蘇州一眼也不看的,將桌上的照片全掃到盒子裡,碰一聲蓋上,然後瞪了爸爸及媽媽一眼,將盒子拿在手上,一拐一拐的又走回房裡。
「別介意啊!」等蘇州回到房裡後,蘇爸爸拉著舒暢到門口,又扼腕又疼惜的低聲說:「每回一提到這些照片,她就這樣反應過度。她平常很乖,絕不會跟我們大小聲的!」
「我知道。」淡淡地笑著,舒暢在二老抱歉的眼神中靜靜地離開蘇家,但他的心中卻升起了一些問號,有點大、有點多的問號……
為什麼她一頭如絲的長髮不再?
為什麼她如此厭惡多少女生求之不得的柔美相片及模特兒工作?
為什麼她在面對鏡頭時,眼神竟可以那樣溫柔、毫無顧忌地流露出百分百的信賴?
為什麼自己在思考這些問題時,心中那樣地沉重?
為什麼自己心中有這麼多的「為什麼」,而這些「為什麼」又全都因她而起……
第四章
不知為何,蘇州連請了三天病假,舒暢也沒打電話去慰問,只是依然做著自己的工作,然後時不時的受到徐蕾蕾刻意地騷擾。
「她怎麼還不來上班啊,人家幫她做事都快累死了!」望著蘇州的空座位,徐蕾蕾嘟著嘴很不高興地說。
「她腳傷的不輕。」舒暢望著計算機淡淡道。
「那也不能這樣啊!」徐蕾蕾依然心有餘氣,因為自從蘇州請假以後,她居然被派去掃女廁!她生平根本就沒受過這樣不人道的待遇,居然要穿得跟個歐巴桑一樣去打掃──而這,原本該是那個大塊頭女人的工作!
「大姐,妳小心走啊!」
正當舒暢想再為蘇州辯解時,突然聽到辦公室外傳來一個爽朗的男聲,頂時,他停下手中所有的動作,靜靜地望著辦公室的門,等待著。
「我已經很小心了,只要你不再繼續鬼叫,我會走得更好!」蘇州淡淡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一起響起。「咦?今天公司沒人遇到天災人禍啊,你們居然都在!」
「你以為大家都跟妳一樣啊?我們早都累了一個上午了!」徐蕾蕾沒好氣地厥著嘴說。
「早知道我就多休息個幾天!」望著舒暢投射過來的眼神,蘇州喃喃道,然後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奇怪的是,那個突然出現,年紀約莫二十三、四的年輕人竟然也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你是誰啊,怎麼隨便跑進我們辦公室?」看著年輕人的舉動,徐蕾蕾好奇地問。
「我是新來的員工啊,不來報到我怎麼開工?」年輕人笑嘻嘻地說。「我叫夏雨軒,大家請多關照啊!大姐,請多關照啊!」
「你是她弟弟嗎?」望著夏雨軒對蘇州格外親近的舉動,徐蕾蕾又問。「還是你們本來就認識?」
「都不是──」夏雨軒綻開一個笑顏,那個笑容開朗而又迷人,讓徐蕾蕾都不禁有些心跳加速。「我是在樓下碰到這個大姐的,我看她行動不太方便,既然大家都在同一間公司,怎麼可以不發揮點同胞愛呢!」
「你好!」舒暢先對夏雨軒微笑點了點頭後,立刻將眼神定定地望著蘇州:「我發現了幾個新遊戲,玩不玩?」
「玩啊,怎麼不玩!」蘇州如同往常一樣聳聳肩表示同意,但她的眼神卻沒有對上舒暢,而是投射在他身後的窗外。
不是沒有發現蘇州似是刻意在掩飾些什麼的神態,但舒暢卻沒有點明,他只是將遊戲一個個灌入她的計算機中,然後又自動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