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簡單兩字,卻隱含威脅和怒意。
官荷心是個聰明人,明白和他爭,輸的是自己,楣的也是自己,所以,她安靜下來,靜靜地讓看個夠。
感覺小手的主人不再掙扎,軒轅烈抬眼瞧了瞧雖認命,但不甚服氣的驕傲小臉一眼,便將視線停駐在她依舊紅腫的手上。翻來轉去地看了好一會,他才抬起眼,警告地說:「不想手爛掉,這幾日最好啥事都別做。」
明知他是好心的告誡,但聽他輕狂的語氣、輕蔑的嘴胸,官荷心怎麼也無法將感謝之意往心裡擱,更別提要她說出口了。
多事!雞婆!要你管!這才是她最想說,卻空知不能說的話。
不理會也眼眉間的不屑,軒轅烈伸出手,「把藥膏給我。」
獲得妥救的手頓了頓,才探往腰際,拿出一棕檀小盒置放於身側的圓桌上。
軒轅烈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好一會,才拿起桌上的小盒,掀開盒蓋,頓時,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清香。「待會我會請喬老派個人過來接替你的工作,」他極輕柔地幫她上著藥,頭也不抬地說:「直到你的傷痊癒為止。」
那她要做什麼?等著吃飯啊!
蹙著眉,官荷心側偏著頭,「大少,那荷心這幾日能做什麼……」在瞥見軒轅烈額角隱隱浮現的青筋,官荷心愈說愈小聲,不自在的,她囁嚅地解釋道:「呃……我,我的意思是,總有比較輕鬆或者……嗯……」嗯嗯啊啊好半天,她就是想不出一個適當的理由,因為,她實在是想不出有哪一項工作是不必「動手」就可以完成的。
軒轅烈猛地抬起頭,冷冷地睇視著她,「沒有。」凝視了良久,他才冷冷地回道。
他語氣極輕極淡,然後聽在官荷心耳裡卻是森冷無比,同時也明瞭到一事,他,一旦決定的事是絕不會改,沒得商量。
「噢。」官荷心帶絲被迫的無奈輕應了一聲。
「怎樣,你聽到什麼?」怕教軒轅烈給發現了,靈弄兒和丁劍飛兩人只能躲在轉角處,不敢得太近。
可是不靠近,對武功平平的靈弄兒來說,根本什也聽不到,所以她只得頻頻問著身側,同樣一副拉長耳朵的丁劍飛。
「哎呀,你別吵啦!」丁劍飛被問得有些火。武功是不錯,算是位高手可這距離也太遠了吧,他有些被打敗地翻了個白眼。
他們所站的位置,離軒轅烈他們所在的房間,中間還隔了一間書房、一間花廳,任憑他的武功再高強、耳力有多好,也只能聽到細微不清的交談聲,斷斷續續地只能分辨是男聲或女聲而已,至於話語的內容,他是一個字也聽不真切。
放棄繼續這呆蠢至極的舉動,丁劍飛有點抱歉地看著靈弄兒。
「怎樣?快告訴我,大哥和她說了些什麼?」靈弄兒見他挺直腰桿,以為他聽到了什麼精彩內容,興奮得仰著臉直拉扯著他。
「嘿……」丁劍飛不知該怎麼跟她說,只能裝傻地搔頭乾笑。
「笑什麼啊?」她使勁地往他的背大力拍下去,「快說,你到底聽到什麼了?」
看她一副「你不說我打到你說」的恐怖表情,丁劍飛緩緩地退離她三步外。「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他有點可憐、有點悲哀地豐瞬間瞪大眼的人兒。
「你在誆我?」靈弄兒雙手緊握成拳,一步步逼向他。
「沒有。」丁劍飛雙手忙不迭地直搖。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正在一前一退的兩人,聽到這熟悉的帶笑聲時,不禁停下步子,注視著說話的人。
」大哥。」她努力地裝出一臉「我錯了」的樣子。
「大少。」他偷歎了口氣,早料到會被發現,只是不知軒轅烈這麼沒良心,居然拖到現在才出來。
「有事?」軒轅烈雙手置於胸前,斜靠著廊柱,好整以暇地挑眉問道。
「沒事。」靈弄兒直搖著頭。
丁劍飛則一臉苦笑地回視於他。
「沒事。」軒轅烈嘴角拎著詭異的笑:「那——是來看戲的嘍?」他故意拖長了音。
靈弄兒真不得地下有個洞能讓她直接鑽進去,她羞慚地低下頭,雙手不停地攪扭著。
丁劍飛不置可否地朝軒轅烈聳了聳肩,那意思好似在告訴他,隨你猜吧!
看到丁劍飛的動作,軒轅烈不慍不火地道:「戲演完了。」意思是說,你們該滾了。
很明顯的一句趕人話。她微抬起臉,看了軒轅烈無異色的臉一眼,再瞥了瞥向旁的丁劍飛,看丁劍飛一動也不動一下,讓她打消想「落跑」的舉動。
還不走!軒轅烈皺了皺眉,心想,最近是怎麼了?老是有人質疑他的話,和他唱反調。
「要我送兩位一程嗎?」軒轅烈陰沉著臉,舉步緩慢地往他們兩人走去。
丁劍飛和靈弄兒對看一眼,心知再玩下去,待會鐵定屍骨無存,死得很難看。不待軒轅烈走近,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拔足,轉身狂奔。
此時,有事稟告的喬淮,見他兩人似有鬼在追,連經過他身旁時,也沒停下腳步看他一眼。
他奇怪地注視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喃念著,「怎麼著,見鬼了嗎?」直到兩人跑出了「烈火軒」,他才回頭來,朝那站在廊柱下的人走去。
「大少。」喬淮恭敬地低頭輕喚一聲。
「嗯?」軒轅烈微微—笑,「何事?」
「寒冰神宮宮主正在大廳。」喬淮答。
寒冰神宮?!不是那追著令狐獄的小姑娘所屬門派嗎?莫非是令狐出了事?
軒轅烈戚了蹙眉,不再胡思亂想,「走吧!可別讓人說咱們怠慢。」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地朝大廳而去。
廳堂上站了三個臉蒙輕紗的女子。
右邊是身穿紫衣,腰間掛了柄彎刀,左側是位身穿紅衣,背上背了一副罕見的紅弓紅箭,中間這個,定是宮主了,軒轅烈心想。
那女子一身的雪白,雖是蒙著臉,看不清長相,朦朧中卻也能猜看得出,她狠,也很冷,無一絲波瀾起伏,無視任何物的烏黑瞳眸,有的只是冷,傳達出來的訊息,也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