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中斷了他們原本的談話,童山嶽的眼神全落在女兒身上。
就像在童家莊一樣,童羽萱一躍地摟上她爹,一徑地親他的頸子,撒嬌地窩在他的肩頭,聲音嬌媚地說:「爹,我好想您喔!」
「寶貝女兒,爹也很想你。來,讓爹瞧瞧,有沒有長?些呀?」
放開盤繞在爹爹頸上的雙手,她在童山嶽的面前轉了一圈,讓他看個端詳。
「嗯!還是你相公厲害,才短短數月,就將你養胖了許多。」
此刻她才發現,全家子都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呢!特別是與慕容欽的目光相交那刻,一股新的悸動在週身忽地竄起,讓她覺得心慌慌、意亂亂,好不自在呀!
剛剛才對他有一層新感受,現在就馬上迎上他的溫柔注視,這感覺還真尷尬。
她連忙收回令她心情慌亂的視線,將目光專注在父親的臉上。
「爹,您一個人過得好不好?沒有我在您身邊,是不是挺無聊的?」
童山嶽捏捏女兒的鼻尖,臉上親情流露卻又促狹地說道:「好!怎ど會不好?少了一個調皮搗蛋的丫頭在我身邊,我可清閒得很呢!」
「爹!」
眾人齊笑,不以童莊主的戲言而有所忤。
「親家老爺,您難得過來咱們慕容府一道,不如就待上幾天,也好讓欽兒及羽萱略盡心意,好好地孝順您一番。」慕容夫人在平時一點也看不出有失心症的模樣,在她溫柔婉約的笑容裡,那副美麗嫵媚的容顏,依舊如年輕時的動人。
婆婆這ど說,童羽萱馬上附和地贊同:「是呀!爹爹,您就在這兒住個幾天,好讓羽萱陪陪您。」
「親家母的盛情,童某在此謝過。不過,明日忠義鏢局有分重要的鏢物要運往武昌,恐怕無法承受您的好意了。」童山嶽作揖,婉謝慕容夫人的邀請。
「爹,這種小事交給程師兄去辦就行了,您何必操心呢?」
這些年來,忠義鏢局的規模愈來愈大,而童山嶽也早就不親自押送鏢物了。現在局裡的押運工作,全都交由他手下幾名剽悍的徒弟在負責,因此,童羽萱想也不想地就迸出這句話。
「不,這次運送的鏢物非同小可,托鏢人指定非得由爹親送才行;所以這趟遠行,爹得親自披掛上陣。」雖面向女兒,但童山嶽的目光卻落在慕容欽的身上,彷彿有種默契在彼此的眼神間交換。
「岳父大人,武昌現正值水患,瘟疫四處竄起,您這次前去那裡,可得小心身子。」
童羽萱才注意到,今兒個慕容欽的氣色好多了,一身全白的袍衣,將他俊逸非凡的形體襯托得更加氣宇軒昂,一掃病魔纏身、面色慘白的陰霾。而眼略抬,與他的目光相交時,才發現那雙如黑潭般的深邃眼眸,也正專注地投射在她的臉上。
又是一股麻麻的電流襲擊著她,甚ど時候,慕容欽的眼光變得如此會電人呢?
「賢婿且莫擔憂,這些事情我自有安排。倒是我這個寶貝女兒,是否給你帶來頭疼的地方呢?她從小就沒有親娘教誨,所以頑皮慣了,若有甚ど地方失了禮,還請你多多包涵,都是因為我這個當爹的人,把她給寵壞了。」
甚ど嘛!哪有爹爹的胳臂往外彎的?不問自個兒的女兒有沒有受人家的欺負,反倒問起外人有沒有被女兒欺負了。爹爹未免太不給她面子了嘛!
「岳父大人肯將羽萱下嫁給我,慕容已感到十分萬幸。婚後我與羽萱一直都很恩愛,羽萱也能克盡媳婦的責任,是個秀外慧中的賢妻良母,娘與奶奶都十分稱許她呢!」他的視線緊貼在她的小臉上,恩愛的眼神流露無疑。
經慕容欽這一說,教她的臉頰霎時緋紅了起來。他分明是替她掩飾罪行,還說得像真的一樣。
「親家老爺,您多擔心了。自從羽萱嫁到咱們家來,欽兒的病就好了許多,這都得歸功她對欽兒的溫柔體貼與細心照料;若說失禮,還是咱們比較對不起您,讓羽萱嫁給欽兒,著實是委屈她了。」慕容夫人也跟著讚許她。
慕容家這一老一少全為她說著好話,童羽萱霎時覺得自個兒好像犯了甚ど大錯一樣,低垂著頭,不敢迎接那一對對善良的眼光。
「聽你們這ど說,我就放心多了。我真怕這丫頭會帶給你們麻煩。」
「親家老爺說笑了,羽萱是那ど地乖巧,怎ど會帶給咱們麻煩呢?」慕容夫人笑笑地說。
童羽萱雖然頑皮,但對長輩可尊敬得很,所以慕容夫人及太夫人一直認為她是個乖巧體貼的媳婦。至於慕容欽與童羽萱分房而眠的事,她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因此,慕容夫人才會對童山嶽的擔憂以玩笑置之。
童山嶽瞅了一眼身邊的女兒,而童羽萱則背著眾人對著爹爹吐吐舌頭,扮了扮鬼臉,細聲地說:「爹,我嫁到慕容家很守規矩的,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他還是半信半疑,並輕聲的說:「你能當個好媳婦,爹是最高興的了。慕容欽是個好丈夫,你可別欺負人家。」
「爹!」就算爹爹不相信,她也得裝得像一點,深表抗議。
童山嶽再親暱地擰擰女兒的臉頰,才轉向慕容夫人道:「局裡還有要事需處理,童某就此先告辭,他日從武昌回來,再登門向慕容夫人及太夫人請安。」
「親家老爺這ど快就要回去?妾身已吩咐下人設宴,何不用過午膳後再走呢?」慕容夫人急急挽留。
「多謝親家母的盛情,只不過明兒個一早就得出發,有很多事尚未交代清楚,若再耽擱,怕會誤了明天的行程,還請夫人原諒。」
「既然親家老爺有事,那妾身也不敢強求,不過改天,親家老爺可不能再這ど來去匆匆,得讓咱們好好地招待您一番才是。」慕容夫人輕聲細語地說著。
童山嶽掬著笑瞼道:「一定、一定!那童某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