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麻辣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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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是。」是你的龐克頭啦!黎琪假笑地從地上爬起來。媽呀,她真的是用爬的,跪了一小時的腿筋全部都在抽。

  「動作不要拖拖拉拉的,高爾夫球場還在等著你呢,」拓跋剛瞄著她以幾近痔瘡發作的走姿扶牆跪起,嘴角不由是隱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是。」凶啥呀凶?慢一分鐘高爾夫球場又不會跑掉!

  沒錯,外面多的是目標,她何必巴著他不放?只是此事現階段已衍成原則問題,她主要是在生氣,她不能教他看輕,走了就等於向他認輸,這會是她無法忍受的大恥辱;另一方面則是個性使然,她素來是一不做二不休。

  「記得不准有聲音啊!」拓跋剛酷著臉說。誰都知道琴房是他對禁區,包括清潔他也向來不假旁人之手,會讓她進來,他自己也很意外,可他就是想叫她伴於身側--這個念頭叫他頗有驚悚,所以得寸進尺拿了半天,他寫的五線譜上的音符始終留在原位。

  「是。」黎琪捺住咬他的衝動,踩上小椅子用雞毛撣子掃去上層的灰,細細的塵埃立刻鑽入她敏感的呼吸道,跟著鼻腔有了反應。

  「哈啾……啊!」猛個大噴嚏害她腳底踉蹌,眼看就要從椅上倒栽蔥,她本能地順手往前一抓,這一抓非但沒有穩住重心,反而連同手中抓到的東西一起跌下,乒乒乓乓落地的書籍和一張張猶如雪花亂飄的手稿,場面洋洋大觀。

  「哎唷,痛呀……哈啾……」她忙護住被繼續掉下來的書行著的腦袋。才在沉思的拓跋剛也被她最先的那個噴嚏嚇到,滑之下的筆不在五線譜上留下長長的一條線,並將紙戳破了一個洞。

  「啊……啊……」拓跋剛愣眼瞪著受損的五線譜,還來不及罵她,緊跟著她便搖搖晃晃地在椅上表演特技,他才想伸出援手,混亂已經接踵而至。為免被墜落物擊中,拓跋剛只好快腳跳開,總算一切「塵埃落定」,他瞠目發指狼籍的現場。「鳥咧,我的手稿……」

  這些手稿除了他本身的作品外,其中不管他遠從國外高價購得收藏的貝多芬、莫扎特等名人之原始稿件,故此他心疼的程度不難想像。

  「對不起……哈啾……」黎琪這回保證,發誓不是有心的,她強忍痛得快裂掉的屁股,不停地向他鞠躬道歉,不料又是一個大噴嚏,把地上的手稿再度來個大風吹,漫天飛舞的紙張再次蔚為大觀。

  「你故意的是不是?」拓跋剛凜眉怒吼。

  「我……不是故……哈啾……」黎琪起身想幫忙,孰知跟著出來的噴嚏,掀起了另一波亂流,一道黏稠的鼻涕還噁心地沾在稿紙上。

  「鳥咧!」拓跋剛氣急敗壞地拎著她,丟到遠端的琴椅上坐妥。「拜託你別動,就好。」

  「我真的……不是……哈--啾!」含著微塵的空氣勾出一個世紀的超級大噴嚏,她的頭隨之急速後仰和前甩,瀕臨拽斷的脖子不慎扭了一下,額頭也因而叩上前方的鋼琴,咚地巨響,她失聲痛呼。「唉唷……」

  「你沒……」拓跋剛急忙丟下手邊的整理工作,疾步跑到她的旁邊查看,猝地又怕他表現得太明顯,於是硬將關心她的話改為--「……把我的鋼琴撞壞吧?」

  「你……只在乎鋼琴?哈啾……好,我就把它撞壞給你看!」黎琪當場氣結,然後負氣地要再用額去撞鋼琴。

  依她這種不要命的力道,真給她撞下去還得了?拓跋剛趕緊抓住她。「你別鬧了。」

  「我鬧?你說我鬧?」黎琪睜著噴火大眼,仰頸睨著他。

  「本來就是。你發神經去撞我的鋼琴幹麼?我可不希望它上面沾了血。」他腦裡其實想說的是不願她受傷,但不曉得為何話一蹦出口就變了樣。說得恍若她的血會玷污了他的琴,黎琪怒不可遏地發著抖:「臭男人,你……你放開我!」

  明知她沒有理由和一堆木頭,琴弦爭寵,明知她在他的眼裡完全不具份量,然而難過和悲慼仍是刺痛她的心。她掙扎著想要擺脫了箝制的手,她需要私下好好地靜一靜。

  「不准用命令句對我說話。」她眸底眨著的水光揪出他的無名火,他氣自己有想摟她的衝動,他氣自己待一向直來直往,何以獨獨對她格外彆扭?

  「你秦始皇呀?只許你放火,不許我點燈?」性子了上來,黎琪哪管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一心只想和他拌嘴吵贏。

  「對,秦始皇是我前世。」拓跋剛咆哮,她為啥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他溫溫順順,沒事撒撒嬌什麼的?那他或許也能稍微控制火爆的脾氣嘛!

  「怎麼,想打人?誰怕誰?」黎琪盯著他舉起的手放話。

  她當然只是叫一叫罷了,哪知他的金剛掌真的往她揮來,惶駭之餘,她只好閉緊眼瞼當鴕鳥,好似這樣便能逃過一劫,不意他的颶風倏地轉向撈起她的腰,隨即過來的不是拳頭,而是他滾燙的雙唇壓住她的嘴。

  「不要動。」他利用換氣的空檔吟喃。

  開玩笑,被吃豆腐的是她吶,她怎能任他擺佈?死拖把,今日非狠狠教訓他不可,免得他老是對她毛手毛嘴的,黎琪遂輪出粉拳朝他身上猛襲。拓跋剛並未受到絲毫干擾,反倒像是洩憤地加深這個吻。說來諷刺,他發覺每次吻她之時,攻心的怒焰便會自動冷卻下來,不過挑起他激憤的往往亦是同一張嘴,還真應瞭解鈴還需繫鈴人。

  總算氣消了,他趁慾海翻騰躍起前抽身。「你早點休息吧!」

  黎琪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人轟出房去。

  接著的一星期,黎琪成了名副其實的狗仔隊,每天從太陽出來忙到太陽落山,終日累得跟狗沒兩樣,所以別說是整理情緒了,就連夜遊到拓跋剛的臥室拍幾張偷窺照都沒有時間。而拓跋剛自「打蠟」事件後,便嚴禁她再接近琴房半步,他自己則經常鎖在裡頭不露面,兩人因為王不見王倒也相安無事,直到他要她去給「老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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