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靈狐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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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靈兒歎口氣道:「娘娘說我慧根足,只是有道死穴未封,人不了天庭,我懂她的意思,這道死穴,指的自然是你!」

  「那麼……」方拓儒深吸口氣,迫使自己移開放在靈兒身上的手,「那麼你何以還要來?」

  「我說過,禍是我闖的,自該由我來收尾,如果沒能將你的事情弄個妥切,我又怎能安心。」靈兒輕語。

  「我不懂你的意思。」方拓儒有些困擾。

  「不用懂,感覺就好了,還有……」靈兒的嗓音又軟又媚,任何男人聽了都要酥化成一灘稀泥,又更何況,是深愛著她的方拓儒。

  「不論你想對我做什麼,都不要停,我想要……」她軟哄的聲音有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完完整整成為你的人。」

  「我……」他心底雖升起惑思,但卻已然無法再問或再思索了。

  她像只撲火而至的飛蛾纏緊著他的身軀,烈火熾熾,焚灼著她。

  自然也更燃炙了他!

  那一夜,方拓儒永生難忘!

  次一晨,方拓儒也是一輩子都忘卻不了!

  窗外鳥語啁啾,他清幽幽地轉醒,雖在睡眠中,他還是一購滿足的笑容。

  雖在睡眠中,他還是緊攬著身旁的她不肯鬆手。

  直到,他睜開眼睛望進一雙羞赧、窘迫、不知所措卻又漾著欣喜的美眸裡。

  那是芸娘的眼睛!

  方拓儒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猛地坐起身來,這一扯拉開了兩人蓋在身上的絲被,他一身裸裎,她也是,只是,她不是靈兒。

  不只那雙眼是芸娘的,連那副身無寸縷的露脂玉胴也是芸娘的。

  不知道靈兒是在何時跟芸娘調換將她送進他懷裡的?或者,從一開始她就是借用芸娘的身軀用幻術哄騙了他。

  這女子,果然夠本事!

  難怪她叫他「別說話,用感覺就好!」,難怪她說不能委屈無辜的人,難怪她說自個兒闖的禍得白個兒來了結。

  方拓儒心底燃起被欺騙的怒火,原來她的了結就是用這種方法。

  硬將芸娘推給他,她才可以安心去修行,絲毫沒有顧慮到他的感受。

  心頭正百轉千回,門外卻突然響起聲音。

  「少夫人,蘋心給您送洗臉水來了。」

  邊說話蘋心邊側身推開門扉,兩手捧著水盆的蘋心一臉稚笑踱人房裡,芸娘沒架子,和蘋心親如姐妹,加上誰都知道她是獨居的,是以蘋心更無忌憚。

  一闖進房裡她才驚覺到自個兒有多冒失,蘋心只傻杵了一瞬,旋即轉身背向著床,一盆子水灑脫了大半。

  芸娘輕嚶了聲,整個人埋入被中,方拓儒遮掩著身子,也是漲紅了臉尷尬的擠不出話來。

  「少……少夫人,蘋心魯莽,這水主涼了,蘋心再去燒過,時候還早,您再歇歇,千萬別……別急著……」這丫鬟總算由驚訝中清醒,繼之而起的是滿腹替少夫人開心的情緒,啐!她責怪自己大驚小怪,少夫人床上見著少爺有啥好奇?「您千萬別急著起床。」

  話語未盡,蘋心端著半盆水出門,臨走前還牢牢地合妥了門扉。

  她手忙腳亂急急離去可不是真為了燒水,而是急著去打鑼敲鼓,告訴大家——少爺在少夫人床上的好消息。

  「對不起!」

  良久後,芸娘才弄清楚那個低沉的嗓音是來自方拓儒。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芸娘心底一歎,恨他總愛對她說這三個字,悄悄將頭伸出被褥,她低語,「這樁事,我……」她紅霞過耳,聲音幾不可聞,「盼了好久,相公!」她輕輕啟口,「不論你心底是否有我,你這樣對我……至少是個開始,我說過,不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說對不起是因為……」方拓儒也是一歎,將芸娘輕輕摟人懷中,不論靈兒怎麼對他,如她所言,芸娘是無辜的,「我已經決定跟著劉大哥投入朱元帥麾下去創一番事業,接下來的口子,這個家,得煩勞你了。」

  「說什麼煩勞??」芸娘輕啐了聲,偎在方拓儒胸前的臉上俱是幸福滿足的微笑,「妾身只擔心奉事不足,倘若真能為夫君分勞解憂,多苦芸娘都甘之如飴。」

  「芸娘!」半是歉疚,半是憐惜,方拓儒幽幽開了口,「你真的是個賢妻,嫁給我,委屈了你。」

  「不!一點兒也不委屈。」芸娘提高聲調,睇著方拓儒的瞳眸滿是柔情,「能有幸得與你執手,芸娘此生已足。」

  方拓儒摟緊芸娘,心頭一片茫然,這樣的結局雖非他想要的,但也許……對大家都好,靈兒既可順利修得正果,而他,也不會再辜負這個純良的女子。

  三天後,方拓儒與銜著淚水的芸娘及方家二老揮別。

  離開了武陽村,他將去開拓另一片新的天地。

  第十章

  幾年拓疆軍旅生涯下來,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方拓儒已經全然變了個模樣。

  昔日白淨的肌膚已讓黑黝的肌肉取代,下顎處冒生著整片無暇打理的青髭,以前他必定得潔淨身子才能人眠的習慣也沒有了,現在的他,連偶爾得睡臥在沙塵滾滾的戰場上,也照常可以一身邋遢和衣就眠。

  他雖是個舉人儒生,卻因精通兵法,兼之身手矯健,入了朱元帥麾下不久後,迭次陞遷,幾年下來已然是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了。

  除了逢年過節,他不常回到武陽村裡,這幾年裡,芸娘幫他生了一雙兒女,男兒有志可以伸展,妻賢家和,按情理,這一生他應當滿足。

  但他卻偶在午夜時分裡,躺在沙塵漠漠的戰地上,躺在蒼穹遼闊的星空下,發狂地,思念著一個狐樣的女子。

  她逼他習兵書、傳他功力,還迫使他接受了芸娘。

  她什麼都幫他做好想妥了,但她若當真神通廣大,何以不幫他將所有有關她的記憶自他心底剮除?!

  難道是因為她終究也是割捨不下與他的這段感情、這段回憶嗎?

  自從那個如夢似幻的夜後,靈兒不曾再出現過,他雖惱她無情,卻始終沒有將她掛在他胸前的「擎天環」丟棄,那條她用了自個兒紅頭繩穿過幫他懸在胸前的罟環,那個唯一可以當作兩人曾有過回憶的憑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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