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們躲在一個小旅館裡,若嵐當時很氣憤傷心,說要為大家報仇,但我不願她有這種心態,所以,我趁她不注意時,對她和Josie下了安眠藥,想為她們催眠,忘了那件慘事,沒想到這時本田道夫的人找上門來,用他的管道把我們送回日本。」
拓村澤明聽到這兒,似乎完全明白了,「後來本田道夫知道你會催眠術,所以逼迫你為若嵐進行催眠?」
大龍安史輕頷著首,「他拿若嵐的命逼我就範,而我為了若嵐的生命,只好這麼做了。結果沒想到,本田道夫會要我催眠若嵐,去殺死我失去音訊二十多年的親生兒子。」
「我聽道也說,那時本田道夫還對人Josie打了許多毒品,為什麼?」
「因為Josie那時遭遇婚禮的屠殺,她年紀大小,所以受的驚嚇很大,再加上又被本田道夫抓來日本,她常會哭鬧不休,尤其是她見不到若嵐時,更是害怕。為了要她安靜,本田道夫枉顧她只是個孩子,吩咐手下,只要她一哭鬧,就給她打針。」
拓村澤明罵道:「老天!本田道夫真不是人!」
「不過幸好那時若嵐要做的催眠療程需要一段日子,我不忍心看Josie被這麼對待,也不願意看到若嵐被我催眠而去殺道也,所以,有一次我趁半夜本田道夫不在時,偷偷的放了若嵐,要她帶Josie逃走,卻沒想到,正好被本田次一郎看見。」
「於是若嵐和本田次一郎起了衝突,而Josie則在那時誤殺了本田次一郎?」拓村澤明接下去說。
「也因為Josie開槍誤殺了本田次一郎,槍聲引來所有的保鑣,結果若嵐始終沒有逃走,而Josie則在她死命的掩護下,逃了出去。」
拓村澤明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後來,Josie在東京街頭流浪了兩年多,最後還是幸運地遇上了道也,然後發生了接下來的事。」
「嗯。」
現在,一切可完全真相大白了!道也和智障兒不是親兄妹,而且,只差本田道夫未抓到,還有道也未醒來,到時他們倆還是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嘿!他們倆如果知道彼此不是親兄妹,想必會樂翻天。
道也,你這個臭小子,還是快醒吧!
第十章
心口無形的疼,遠超過胸部傷口的痛,迅速地散遍東山道也全身的每一處,刺痛著每一根神經。那一聲聲的低訴哭泣,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利刃,狠狠地劃在心口上,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你真的是一個狠得下心腸的男人。」一個低沉的歎息聲,在他耳邊響起。
東山道也緩緩睜開眼,眼睛瞟向站在床邊的拓村澤明。
「你每天聽著她來你床邊哭、對你說話,難道你一點都不心疼嗎?」拓村澤明愁苦著一張臉,詢問著他的感受。
東山道也望向玻璃窗,此時厚重的窗簾已經拉上,看不到外面的動靜,「說不心疼是假的。」
「那你……又為什麼……」
「澤明。」東山道也將目光調回到拓村澤明的身上,「如果我不隱瞞我已清醒的事,是沒辦法引誘本田道夫出現的。」
「可是你這麼做,真能確定引得出本田道夫嗎?」他實在不太能確定。
東山道也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會的,我相信他會出現的。」他頗具信心的說。
瞧他這麼自信,拓村澤明也不便說些什麼了,「好吧,我相信你的認定。」
「對了。」東山道也倏地轉了一個話題,蒼白的面容上,也換上一層凝肅之色,「大龍安史他……還好吧?」雖表現出一副淡然的樣子,但他的語氣之中,不難聽出他對大龍安史的關心之情。
拓村澤明輕吁口氣,「還好,他也是非常關心你的病況,每天站在玻璃窗外看你。」
「那他的判刑……」
「我岳父說,因為他是被本田道夫逼迫而催眠若嵐行兇,雖算是幫兇之一,不過他願意出面當污點證人,所以他會被從輕判罪。」
聽到這樣的答案,東山道也的內心鬆了一大口氣,「那就好。」他輕輕地說著。
「道也。」拓村澤明一臉認真的注視著他的面容,「其實,很早之前,不,應該說你根本一直都知道你並不是個孤兒,且多少也知道你父親的行蹤,對不對?」
東山道也沉默了下來,沒有吭聲。
「我已經從你父親那兒,聽到一些有關你小時候的事情了。」
回憶過去,東山道也忍不住低歎著,「雖然七歲離家時還是個小孩,但是,多少我還是知道一些,也對那時有所印象。」
「那你恨他嗎?」
「這無所謂恨不恨的問題。」東山道也說得十分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對於過去,我已經無心去對它產生任何的心情波動。」
拓村澤明多少能瞭解一些他此時的感受,「但是這些天,我能感覺得出來,他真的很關心、擔憂你這個兒子,也希望你能認他這個做父親的。」
東山道也又陷入沉默。
「道也……」
「其實,這二十多年來,我早已經習慣沒有父母親在身邊的日子了。」東山道也愈說,心情也開始往下沉,「我才沒有去查他現在的生活狀況,不過我沒想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我才知道我竟然有一個妹妹,而且,還是若嵐……」
「若嵐並不是你的親妹妹。」拓村澤明很快地打斷他的話,將之前自己所聽來的事實說了出來。
「若嵐不是我的親妹妹?」
拓村澤明點點頭,隨即將大龍安史告訴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
聽著這些事情,東山道也沉落的心漸漸輕鬆了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東山道也不太確定地問著,想再尋求一個更肯定的答覆。
「我才沒那種閒情,開你這重傷病人的玩笑。」
「若嵐不是我的親妹妹……」喃喃地自語,東山道也原本完全沉重的心,旋即被興奮漲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