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問:「是我的錯嗎?」
他辯稱:「不,不關你的事,是我太過專情於你,非你不娶所致。』」
他這麼一說,更加重她的壓力。「槐恩,你不該這麼執著於我的。」
「我說過,沒關係的,真的。」
唉!他是存心要她自責的嗎?他愈是撇清她的因素,就令她更不會再放下他。其實這一招也是月月傳授給他的。月月說過,若渲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別人將責任盡往身上攬地包容她,這一點點小把戲,有時可會教她以身相許的。以身相許可能是誇張的說法,不過槐恩的一句不怪,兩句不關,直教若渲的心急速解凍。
若渲對他說:「你別這麼說,其實我也有錯、是我太自私、太……」
槐恩突然停下車來,毫無須警地以吻封口,教她再懺悔不得。
若渲雖覺得奇怪,但仍乖乖受縛,任由他貪婪的掠取她唇裡的芬芳,直到——叭……叭……
幾乎可傳千里的聲響喚醒了熱吻中的兩人。槐恩由後視鏡中看見對面的綠燈早不知亮了多久,而兩人身後卻塞了條大長龍。待下個綠燈,他也不敢再當個交通害蟲,踩足了油門便猛衝出去。
若渲心忖:今兒個不知怎麼回事,老擺烏龍,而奇怪的是,平靜已久的心,似乎癱陷一方。出現了這一段小插曲,若渲及時收起已偏向他的心,拘謹了起來。槐恩在心底感謝月月所提供的小秘方,果真奏效。問她:「你打算先住哪?」「回飯店吧。」
「要不,我有個更好的提議。」
「什麼提議?」
「我們先去用法國烤河大餐,然後再去PUB品酒,再來——」
他的安排是挺好的,但是——「不住飯店?」
他心虛的一笑。「到我家去,可省下住宿費用。」
出乎意料的,她竟爽快地答應他的安排。阿姆斯壯是踏出了人類的一大步,而他此刻只覺得自己躍出人生的一大步,神情之欣喜,是可想而知的。
在她預定的行程中,他依言送她過去瑞獅飯店。
飯店翻修過,將以往灰暗的色系改成明亮的天藍與粉白。
一下車,她喃喃自語:「改變真多喔。」
槐恩對她說:「先上去吧,洪月已迫不及待地想見你了。」
若連點了點頭,拎起包包便走進飯店。
「歡迎光臨!」
面對有禮的招呼,他們也報以微笑。一些資深的員工一見是她回來的,莫不紛紛前來關心。
若遍對於自己的行蹤十分保密,也不解釋自己離去的原因。就她認為,這一次回來,也不代表她就不再出去,是以有些話她也不願多說。
簡單地和員工們聊了一下,便上樓找月月。
洪月早在櫃檯知會下得知他們的到來,是以提前清場,就等他們上來。
自從兒子、女兒相繼出世,飯店內的總裁辦公室,嚴然成了兒童遊戲室般。超厚的隔音裝演,加上赫紅的厚毛毯,才能保持辦公室內的雜音不干擾到外頭。
若渲一進入月月的專屬辦公室中,可要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一整面的書櫃早已撒下,全換成了玩具窗。辦公桌與皮轉椅也不見了,只見小型滑梯、跳床及原木遊戲玩具。更恐怖的是——「月月,你不會又——」
「沒錯,不用懷疑,我不是有小腹。曹義的政策是,」增產以報洪曹兩家,所以我又懷孕了。」
若渲實在崇拜月月的勇氣,能夠如此接二連三地奮鬥不懈。
月月可以理解若渲咋舌的反應。沒辦法,老公的「工廠」還沒關閉之前,她絕對是有機會繼續生產的。
他們三人才難得清靜了半個鐘頭,孩子們已開始另辟火戰場,殺得呼天搶地、天昏地暗的。
「月月,面對這樣的情況,你還有勇氣再生下去嗎?」
若渲的耐性一向稱得上不錯,面對此景也要投降。
月月只有苦笑的份。誰叫她當個沒事幹的總裁,只好天天與小毛頭為伍,當個孩子王。為了短暫遠離孩子們的叫囂聲,月月Clll來保姆,三人才有得耳根子的清靜。
茶點上來了,他們往會客室移師。
「若渲,這次回來,就不要再出去了。」鑰鑰勸她。
若道只是簡短地回答:「我在那還有工作,所以槐恩對她的回答感到驚詫,不過他只是將受騙的憤怒擱在心底,不打算發作。若渲也猜想得著他的反應,但當她看見他的平靜時,她有些不自在。就她認為,他是不該這麼冷靜的。
鑰鑰見他二人的神情似乎有些微妙,也不好再問了。心忖著:大概是他兩人尚未溝通到這事吧,全怪自己多嘴,挑起事端,為了弭平這異常的空氣,她又問:「若渲,那你安排了何時去看你叔叔?」
「明天一早吧。其實我這一次回來也是為了探視他,叔叔的事,才是首要。」若渲的一再撇清他二人的關係,令槐恩大有一片癡心全被當成垃圾似的不值得。他的不吭不響,倒令整個氣氛尷尬了起來。
告別了鑰鑰,一上車,他劈口便問:「這算什麼?」
若渲沉默不答,她認為這個時候沉默真的是「金」。
上車後,槐恩也不發動車子,只為了等她一句解釋。他不懂自己何苦這麼作踐自己去等一個無心的女人、去愛一個沒心的女人,枉費他的盛名,全栽在她的手上,這又算什麼?她到底當他霍槐恩是什麼東西?
他愈想愈氣,她究竟是怎麼看待他的真情的?
良久,若渲才開口:「我們再不走,便真的成了佔著茅坑木拉屎的沒公德之人了。」此刻她倒還有心思開玩笑。
「若渲——,,「嗯?」
「我在你心中什麼也不是嗎?」他問得正中她的心坎底,問中了她內心的傷痕,也撥開了她內心深處的刻意隱瞞。
她不卑不亢地回以:「你怎麼可能在我心中什麼也不是呢?」
她的回答,令他燃起一線希望。「那我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