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恨仇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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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邪犰大剌剌仰躺在床中央,枕著雙臂蹺高腿,合上眼,慵懶而打發似的說:「拜拜。」

  拜拜?他──他不送她回去?尹汐池叉腰,驚怒交集無法置信。現在已是晚上十一點多,入夜的紐約街頭簡直是牛鬼蛇神的世界,他居然要她自己搭車回去,居然完全不將她的安危放在心上?

  她怎會有這種人渣男朋友?尹汐池氣得說不出話來。她、不、要、他、了!

  邪犰突然下床,走向衣櫥。

  「你幹什麼?」

  「你說呢?」他抱著衣物,走向浴室。

  「洗澡。」

  「真是越來越聰明啊!」他讚道,臨關上浴室門之前,撂下一句:「走的時候記得關好大門。」

  啥?她呆呆的坐在床沿,盯著浴室門,隱約聽到裡面傳出水聲……洗澡?他真的就這樣自顧自去洗澡準備睡個好覺,要她自己回宿舍?尹汐池胸口燃起一股怒火,衝動得要砸掉整間房!不!她應該要找顆炸彈,將他連人帶屋一起毀掉!

  直到他站在她面前,一身寬鬆睡衣,她才猛然回神。慘!還沒想出最毒的毒招!

  「換你啦!」

  「換我?」她瞪大眼一臉不解。

  「洗澡啊!」他非常理所當然的說,非常理所當然的在她身旁坐下。

  她驚跳而起,心頭又湧上危險訊號!「我為什麼要洗澡?」

  「不洗澡就想上床睡覺?你的﹃髒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嚴重?」他又大剌剌地躺在床中央,展示一副模範衛生寶寶的安睡狀。

  「誰──誰說要在這裡睡?」她差點被氣嗆到。

  「少裝了,你明明就很想在這裡過夜,否則怎麼死賴著,賴到我洗完澡還沒走?」

  「我睡客廳!」她怒喊,氣憤地衝入浴室。

  匆匆洗過澡,穿回原來衣物,她奔出浴室便衝向客廳。

  看都不要看那隻豬一眼!

  誰料,沒跑幾步,耳邊竟清清楚楚傳來幾句話。「你還是快回去吧,真煩!」

  她瞠目望過去,立即看到一張嫌惡的臭臉,彷彿全世界都欠他似的。

  他敢這樣對她?他──敢?!尹汐池飛撲而上準備大肆嚙咬,眨個眼,卻被他壓在身下無法動彈。

  「哎!同樣的爛招數,為什麼每次都能騙到你呢?」他笑得又邪又詐,「你這樣會令我很沒有成就感的。」

  她這才知道又上當了!怒火旋即被模糊的惶恐取代──他……他先把她騙去洗澡,再把她騙到床上來,他……他想幹嘛?難道……「怕啊?」邪犰輕易看穿,「別對自己的吸引力太有信心;也別對自己的自制力太沒信心哦。」

  真的!他真的……尹汐池驚慌叫道:「邪犰!你敢亂來?!」

  他俯睨著她,炯炯大眼裡滿是逗弄。「我亂來你又能怎麼樣呢?」

  「我告訴爹地媽咪!」她威脅他。「還有,把你﹃剪掉﹄!」

  他樂得哈哈大笑,「剪掉了,我會更亂來!」

  「為什麼?」她困惑,連掙扎也暫忘。

  「因為我最厲害的不是﹃一柱擎天」,而是──﹃十惡不赦﹄!」他舉起雙掌,十指抖動。

  「變態變態變態!」她猛捶他肩膀,叱叫:「我連你的手指一起剪掉!」

  「沒關係!我還有舌頭、腳趾……」

  天!尹汐池下定決心若不把這淫蟲殺死,自己乾脆就暴斃謝世算了!甫決定完畢,唇竟被覆住。

  嗯……慘!他一使出這招她就完全沒轍,鐵定投降!如果他真的……「生米」

  豈不是開始要「放入電鍋」了?

  正擔憂著,身上重壓倏地消失。胡思亂想兼心慌意亂的她愕然睜眼,眼前又一黑。

  「喂!你幹嘛關燈?」她大叫,突變的環境情況令她的不安加劇。

  「人家我是純潔害羞的處男,燈亮著怎麼好意思做﹃某事﹄呢?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豪放大膽的嗎?」他已經躺回她身側。

  「我──我警告你!」她急得結巴,想跳下床卻又腿發軟,全身乏力。「你不准」」碰我!否則你一定──一定──一定──」

  平日牢記各種要他慘死的方法,緊要關頭竟然半個也想不起來!

  邪犰心下暗笑,要去擰捏她面頰,手才剛劃過她腰腹上的空中,立即被她雙掌緊緊夾住。「你──你想幹什麼?」

  他馬上會意,於是故意瞄一下她胸脯,輕蔑歎道:「唉!摸你還不如摸我自己!」

  死豬!太過分的污辱頓教她恢復全身的力量,壓著他猛捶猛打。

  其實她當然沒那麼糟啦!三圍適中,身段勻稱而健美,卻總是惹來他惡毒的譏嘲,如此豈不恨煞小妮子?

  「別以為﹃忿忿﹄就能﹃不平﹄哦!」邪犰一邊輕鬆化解記記致命殺意,一邊火上添油。「再怎麼生氣,﹃兵兵球﹄還是不能脹成﹃足球﹄的!」

  「人渣!色魔!下流!低級……」打罵間,熟悉的一切又回來了。看到身下那張惡作劇得逞的笑臉,尹汐池忽然明白自己之前種種的惶懼只是虛驚一場!他的故佈「淫」陣只是如往常般戲弄她罷了!

  潛藏的根深柢固的信任,令她霎時釋懷。小邪不是那種人!雖然他超爛超賤超壞超色,但她知道他絕不會……「哎呀!」她猛然想起,「現在幾點?」

  「我已經打電話給顆顆,說你今晚在這裡過夜,不回去了。」

  呃?她微愣。為什麼每次她剛想到的事情,他早八百年就辦妥了?她心底倏地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人其實遠比他外在行為顯現出來的更複雜,永遠教人看不透、猜不著。

  趴在他身上,凝睨著他,她若有所感地究問:「你真正想的是什麼?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我是個男人中的男人。」他笑嘻嘻回答。

  「豬!」她笑罵,正要掐他脖子,他突然一個反身將她壓在身下,深深看進她黑眸裡,認真低語道:「我真正想的是──如果哪天我要你相信我,你一定得相信。」

  這前所未見的肅穆,教她微訝,但想到他最會裝、最會唬的了,便也不以為意地笑叱,「平時就愛胡說八道,髒話屁話沒句人話,居然還好意思要求別人相信你?我發誓,如果哪天你要我相信你,我一定,絕對,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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