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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好一個兄弟。說及此,仁周的怒火更加上升了。對,相同是兄弟,為什麼哥就特別聰明而他就比較笨?哥彬彬有禮,他就學不來?總歸一句,哥是哥,他是他,什麼都無法跟哥比。

  仁周不屑地說道:「這倒要問你自己,為什麼基因會出錯?」

  金父瞪大了眼,緩緩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仁周見父親發怒,也不敢再亂說話,只是推托地說:「我累了。」

  金同夫心忖:時候確實不早了,也不想再和他耗下去,於是又下了一道命令:「要回房可以,但你得答應,往後十二點之前得回來,別再三更半夜的像見不得人似的夜貓子。」

  十二點和凌晨兩點也沒差多少嘛,老爸怎麼這麼□NB462□嗦。仁周唸唸有辭的,毫不把父親的警告放在心上。

  一躺回床上,便又開始計劃起明日的行程;邀誰出去、玩些什麼……*****

  搭機南下,實周與麗蘇一直是形影不離的。

  下榻飯店後,不過五分鐘便又陪他東奔西走,又是跑業務、又是應酬吃飯、又是上酒廊,直至夜深方得以休息。一個「累」字怎麼也不敢喊出來,只因她見識到了金先生的認真與幹勁。他的步調很快,如果不加緊腳步,她是跟不上的;但麗蘇卻打從心裡喜歡他的這股衝勁。

  夜已深,兩人在房門前分手,今天的應酬似乎讓他筋疲力盡。

  麗蘇問他:「金先生,明早幾點出門——」

  實周以肯定的口吻回復:「九點。下一個行程是敘方,沒錯吧?」

  「是,是敘方實業。」忙了一天,他的專注力仍然沒有鬆懈,這分能耐就教她刮目相看了。

  實周好似想著了什麼,急忙告訴她:「你先回房,我還有事。」

  「是,金先生。」麗蘇順從地回自己房間。

  實周以公用電話聯絡父親,並向他報告今天的斬獲。

  麗蘇一進房,又馬上出來,只因她忘了拿早上的一份合約書給金先生;一出房門,便見他以公用電話不知向誰認真地報告。這麼一幕企業戰士的專注神態,竟教她忘了出門的目的,只是呆呆地站在他身後看得出神。

  一會,實周在結束通話後瞧見她的異狀,遂問她:「姚小姐,還有事嗎?」

  他的突然開口教她嚇了一大跳,猛拉回神,神情仍是呆呆的。「Sorry,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的。」

  實周忙答:「我並不是責怪你,我只是問你有事嗎?」

  他急切的解釋教她釋懷,麗蘇忙將文件交到他手上,並匆忙告退,以避開這尷尬的情境與心虛的情緒。

  一回房,麗蘇感到一陣面紅耳赤,雙頰如同加溫似的漸形滾燙。心忖:怎麼一回事?人家不過無心的一句話,竟教自己小鹿亂撞般的心跳加速。完蛋了,該不會是成了花癡見一個中意一個吧?思及此,麗蘇忍不住自責起自己的水性楊花與用情不專。

  為了撫平自己的胡思亂想,她撥電回公寓給美荷,但一直沒人接聽;call仁周的大哥大,也收不到訊號;數羊羊不來,好似患了失眠症,害得她一夜輾轉難眠。

  次晨,還沒七點便起身,頭疼夾帶著失眠苦。她心想,完了,來台南才第二天便要告假,這要如何向老闆交代?為了強撐病體,她勉強自己吞下兩顆止疼藥。

  藥效一來,頭疼的感覺逐漸減輕。不曾化過濃妝的她,今天也不得不拍上腮紅以掩蒼白的病容。

  當實周乍見塗著濃妝的麗蘇,他實在很想告訴她:你臉上的妝是美,只是你實在不適合這樣的妝扮。不過反過來又想,他只是她的老闆、上司,又不是她的男友,憑什麼管她的妝扮是否得宜?

  用餐之際,便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的;待麗蘇發現不對時,走進化妝室,才聽到外邊人說她:「你瞧,她會不會是淘女?」

  另一名回說:「可是她穿正式的套裝耶。」

  「那又怎樣?做慣那一行的女人,不換穿別的怎麼吸引得了金主呢?」

  「……」

  幾句話下來,麗蘇便知自己已成眾矢之的,所有的焦點全集中在她身上了。躲在洗手間裡,死命地想拭去濃妝,並喃喃自語:「怪不得老闆看她的眼神那麼不對勁。原來,她的新嘗試是如此的慘不忍睹。」

  用力擦拭讓她原本已疏緩的頭疼又犯了。包包中是有藥,可又沒白開水服用,洩氣加上丟臉,幾乎讓她無地自容。沖了沖水,一出廁所,她在鏡中看見一張死灰蒼白的臉,輕輕點上唇色後,才走出去。

  實周還在納悶,她怎麼一去去了那麼久?才這麼想的當口,她不正要回座了嗎?

  他詫異地問她:「你何必化張熊貓妝來?」

  「熊貓?」她哭笑不得反問。一會,才瞭解老闆口中所指為何。麗蘇假意揉揉眼表示:「我只不過是眼袋有黑色素沉澱罷了,和化妝無關……」

  當麗蘇看見老闆的異狀,她才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怎麼連失眠這等芝麻蒜皮之事也抖了出來?

  她吶吶地說:「金先生,我——」

  實周只是淡淡地回:「你休一天假吧。」

  「不,不行的。」

  「不行?」她的言下之意是他少了她這個秘書就擔當不起大任?還是有什麼其它的因素?實周又問:「我是老闆,難道沒有權力放一天假?」

  權力?這個時候還講什麼權力。不,這該是我麗蘇應盡的責任,總不可因我失眠而誤了公事;再說,我的座右銘中可沒有「因私廢公」這一條呢。

  麗蘇辯說:「不是的,金先生,你有權力決定沒錯,只是話不能這麼說呀。我陪你南下,是要配合你的所有行程,總不可以跟著出差,卻什麼事也沒做地白領出差費吧。」

  實週一向將她視為拜金女郎,全然想像不到她也有認真盡責、理直氣壯的一面,心底不由得起了一陣小小的感動;不過這點感動,卻不足以傳達至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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