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百變大人戲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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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兩?」

  「你這下安心了吧?」

  「不!以我之身價,沒個上萬兩是贖不動的。」挽朱在這受裁培,也有十三年光景,輕雲嬤嬤不會這麼輕易就放人的。

  「好!一萬兩銀票。」他二話不說,又取出一疊銀票,由其中取出兩張五千兩銀票道:「一萬五千兩,夠不?」

  挽朱見他誠意方殷,順手推回銀票。

  「銀兩,挽朱不缺。你既有心,挽朱也意足了。」

  此舉引來他的不解:「你什麼意思?」

  「要贖身,挽朱有銀兩、黃金可贖。」

  胡不歸不明白,她既有銀兩、黃金,又怎麼不脫離青樓呢?在這種善惡交雜的環境裡,縱有滿腹才情,也只是白白地浪費在此濁流中罷了!

  「既有,何必再委身於此?」

  「這你就不懂了。在這裡,我一介女流,才不用怕受欺凌。」

  「那為何問我何時帶你走?」她這話可不是前後有矛盾嗎?

  她也知他的疑惑。

  「現在有你出現,所以我才想過要離開此地。」

  原來一切全為了他!

  胡不歸狂笑……在她心中,她仍是佔有一席之地的。他還以為,挽朱在這享盡榮華,早忘了故鄉的舊約了。

  ※ ※ ※

  酒菜上桌,他們話起當年往事;而此時,邵馨玉早登上挽朱繡閣琉璃瓦上。

  跟蹤了這麼大半時日,豈容他再兔脫?悄悄移開瓦片,眼前此景令邵馨玉心中暗忖!

  「這麼會享受!絕色美女在側,醇酒、佳餚,胡不歸呀胡不歸!你這臨死前之一宴,可真豐盛啊!」

  四大花魁,各坐落於詠蝶閣四方。照理說,他伏在瓦上,除非是頂尖高手,否則是絕不會有人瞧見他的身影;可出乎他意料的,霍無痕打一回閣,即眈視住他的行蹤。

  霍無痕坐在雙鳳床上,直盯著瓦上怪客瞧著。

  邵馨玉可是受過訓練的文武狀元,她的逼視早引來他的注意。

  邵馨玉悄悄放回琉璃瓦,一躍翻下約兩層樓高的閣樓,迅速換回儒裝。他的突然消失,令霍無痕心驚!「人呢?」她探向窗外去,心想,莫非他是鬼不成?才一下子即不見蹤影,奇也!怪也!

  霍無痕左右上下、仔仔細細地找了約半刻時辰,她已然確信沒人。

  當她一轉回頭,倒抽了口氣!眼中明顯的驚嚇,在片刻間即恢復平靜。

  「邵爺,您何時上來的?」

  她的口氣略微顫抖,而且是明顯壓抑著情緒。

  邵馨玉嘴角微微一揚,道:「剛剛。」

  霍無痕在短短三秒內調適回心情。

  「邵爺,您忘了規矩了?」

  在詠蝶閣裡,想見花魁,還得經過引見、安排時刻才得以上來。

  而今邵馨玉卻在無人自請的情況下匆匆上來,這……於理可不許的。

  「沒忘,我也是照規矩來的。」

  「哦?」

  「是輕雲大姐帶我上來的。」他還舉得出人證來。

  霍無痕存心拆他台,接著又問:「是嬤嬤?」

  「不然還會有誰叫輕雲呢?」他大剌剌地坐下,也不待她伺候,便倒起茶欲飲。

  霍無痕收起疑心,又問:「有吩咐嬤嬤送來酒菜嗎?」

  「有。」他一飲而盡,十分自在瀟灑,讓霍無痕要捉把柄亦無從捉起。果真,不一會工夫,侍婢已送上酒菜,證明他並沒有欺騙她。

  「邵爺,原諒無痕失禮……無痕在此先向您賠個不是!」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絲毫不讓鬚眉。

  「痛快!無痕姑娘艷冠天下,連飲酒亦不輸人。」

  「邵爺過獎了!小妮子出於紅塵,自然也忠於紅塵。」

  「爽快!我邵某人還一直以為無痕姑娘高不可攀,今日這麼一夜敘,只歎自己無緣早與姑娘結識,真有點相見恨晚呢!」邵馨玉半是真心,半是探她口風。

  「多謝邵爺抬愛!無痕再敬您一杯。」霍無痕動不動便藉機灌他酒。

  她倒忘了,他邵馨玉可是千杯不醉的海量。

  待一罈酒空,邵馨玉仍是神色自如,而霍無痕早已呈半醉狀態。

  「無痕姑娘,酒已空——」

  「擒香,送酒!」她喚侍婢下去取酒,心中暗道:他竟如此厲害,千杯不醉?

  她偏不信!今日若不套出他的惡行,便是愧對家兄賦予之重責。

  酒再打上,侍婢一退,她聰明了,自己不喝,只是猛灌他酒。

  夜已深,而詠喋閣才正值顛峰階段,處處燈海,連成一片。

  霍元痕以為他該醉了,可是他沒有,心中忍不住咒罵了起來。

  邵馨玉見她神情已變,也知她也有些兒惱羞成怒,卻沒忘了自己仍有重要事在身。

  「馨玉先走了。明天,我會再來。」

  霍無痕一臉錯愕著,他說——他還會再來?再給她一次設計他的機會?太好了!

  委身此地兩年,總算也有了代價。

  ※ ※ ※

  送走了邵馨玉,已是三更天。

  霍無痕打發收拾好了的侍婢下去,解衣準備休息,可是西邊傳來大呼小叫的嘈雜人聲。她立即起身,聲音是從挽朱的閨閣方向傳來的。

  邵馨玉人雖在霍無痕處,可是全副精神卻灌注於捕頭的行動上。

  胡不歸一鬆下戒心,他們即刻行事,當時也正是邵馨玉告辭的時刻。

  挽朱一心想助胡不歸,見官兵圍捕,遂張揚出聲,引來了不少的妓女及尋芳客聚集在她攀月閣四周,以礙官兵侵近。

  他外表雖是一派書生狀,可是氣質全變了!他不再是開朗、孜孜上進的歸仕儒;

  他陰沉、憂鬱。且暴戾殺氣如虹。

  縱使他千方百計欲蓋去這惡性昭彰之氣,可惜仍躲不過她閱人無數之銳目及細膩思緒。

  「仕儒,你怎麼會來這?」這話她問了至少十遍。

  千遍一律的,他總回答:「我來這做生意。」

  偏偏他總無口中的生意可提出證明。

  白天,他窩在她的香閨;夜裡,他也足不出戶,她幾乎未曾見他出去談過什麼生意。

  後來她發現了,他不是沒出去,而是他每總在一盅茶後,他們雙雙入眠之際。

  而他卻只是假寐,以待她熟睡後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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