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飛,你……」
絲綢的撕扯聲在新房內響起,離緒飛將慕容羽的嫁衣撕成兩半,帶火的唇舌往她身下延燒。
「緒飛,你不可以這樣。」慕容羽慌了。雖然對新婚之夜早有準備,但她沒想到情況會是如此難堪。
他竟然撕了她的衣服……
「不能?」離緒飛紅了眼。為什麼不能?她是他的妻子。為什麼拒絕他?
「你喝醉了。」慕容羽再一次陳述事實。
「喝醉了一樣能要你。」離緒飛將慕容羽撲倒在床,挾著酒氣想強要她。醉?他一向海量,沒個百杯千杯,要他醉也沒這麼容易。他是想醉,醉了,就能忘卻兩家的恩怨、忘卻對她的愛戀。
「緒飛……」慕容羽痛哭,不甘成為他洩慾的工具。
「別裝,你喜歡的。該不會忘了前些日子你是如河快活吧?」
「不要。緒飛,你弄得我好痛。」一時不能忍受離緒飛的侵入,慕容羽痛得兩眼發昏。
離緒飛沒再多說什麼,像狂癲的駿馬在她體內忘情地奔跑,發洩自己的愛與恨。
「緒飛……」她像溺水之人攀著浮木似的抓著他的身子。
「羽兒。」離緒飛帶汗的臉突然粗喘起來。
看著離緒飛的表情,慕容羽別過臉去。心痛的發現自己竟然貪戀他的身子,不可否認,他的確燃起她胸中的火焰,甚至不在乎他接近自己的目的。
兩人的身子癱軟下來。他的一雙手卻依舊摟著她不放,似在宣告這一生他是不會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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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滿樓閣的紅帳被卸下,「來鶴樓」又回復以往的光景——古樸的舊樓,孤單的立在離府最偏遠的一角。
「夫人。」翠兒輕喚一聲。
慕容羽沒有回過頭,呆呆地看著牆上未被除下的「蠱」字。大紅的色彩彷彿提醒旁人記起紅燭垂淚的那晚纏綿。
「夫人。」翠兒見慕容羽怔怔忡忡地不知又在想些什麼,又喚了一聲。
「翠兒,把那字拿下吧。」
慕容羽坐在鏡前審視著自己的容顏。原本披垂下的秀髮己被安分地綰在頭頂。容顏未改,「慕容」兩字一如往常。是的,即使嫁子離緒飛,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依舊減不了他的恨意。「為什麼?這紅字挺好,挺喜氣的。」傻呼呼的翠兒體會不出慕容羽的心緒。只是隱隱覺得她的笑少了,和她仍是慕容「公子」或慕容小姐時相比簡直天差地遠。
「翠兒,我不是說過別再喚我『夫人』?」慕容羽沒有一絲怒氣,語氣中略顯無奈。
「是,夫人。」某些時候翠兒甚至是固執的,特別是對保住飯碗這檔事從來不敢輕忽。
「叫我羽兒就好,我不要你太過拘謹。」慕容羽一直把翠兒當成朋友,不希望一些無關緊要的稱謂拉開兩人的距離。
「羽……」不行,她就是說不出口。她怎敢違背爺的意思,若讓爺知道,不扒她的皮才怪。
「你想叫我的單名也成。」
「夫人,您就別再為難翠兒。翠兒不敢造次。」她是怎麼也忘不了爺動怒的樣子。先前有個下人在爺面前以「羽兒」稱呼夫人,爺就氣得一掌拍碎一張上好的堅實木桌。
慕容羽歎了口氣。「又是緒飛的命令?」
「沒錯,是爺的命令之一。爺下的禁令可多了。不許男人進『來鶴樓』」步、不許夫人擅出『來鶴樓』、不許夫人前往祠堂、不許以『羽兒』喚夫人。總之,一堆的不許背得翠兒的小腦袋險些發漲、撐破。依翠兒所見,爺倒不如開列張准許的清單,這樣才省事得多。」翠兒滔滔地抱怨,渾然不覺自己又犯了禁令。
「緒飛有沒有說要來『來鶴樓』?」慕容羽不介意他對自己的限制,心裡卻著實有點想他。半個月了,成親半個月了除了醉酒的那一次,緒飛沒再來找過她。
「呃,爺……說忙完就過來。」不知為什麼,福總管交代她,一旦夫人問起就這麼回答。
又見不到他了。慕容羽小心收起心中的失落,早料到離緒飛不會善待自己。
「緒飛真有說要來?」
「有……有有上翠兒點頭如搗蒜,一張麻臉險些和粗頸分家。「爺說今晚他會到『來鶴樓』來。」「我知道了。」其後言詞不一。看來緒飛是真的不會來了。
「夫人,翠兒拿這給您換上。」翠兒抄起皮裘往慕容羽嬌小的身軀一罩,阻隔了驟降的氣溫。再過幾天就要飄雪,她真怕夫人瘦弱的身子擋不住寒冬的侵襲。
「謝謝。」慕容羽挑散了一頭盤好的青絲,往內房踱去。
「夫人,您盤著頭挺好看的。」
「嗯。」慕容羽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翠兒。
好看,她同意。但給誰看呢?
「翠兒,我歇會兒。記得把那紅字卸下,大紅的罄字大刺眼。」慕容羽半閉著眼倒臥在床上。輕歎一聲,掛懷的永遠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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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閣
離緒飛坐在桌前揮毫,天福隨侍在側。
「天福。」離緒飛懶懶地開口,拿起紙詳看。
「爺。」天福機靈地應了一聲。向來只有他打擾爺的份,爺從不輕易分心。「要將筆墨撤下嗎?」雖然今日短了點,但只要爺高興,縮減揮毫的時間,也未嘗不可。
「先不撤,你過來。」
向來,離緒飛不許旁人靠他過近,十年前的事終究在他心裡留下陰影。
「是。」天福早看出離緒飛今天有點古怪。不,正確的說,這種樣子已經持續了半個月,且情況持續惡化。
「你看這幾個字是不是寫得不好?」離緒飛將一疊紙遞給天福。
離家的奴僕有些稍具文采,天福就是其中之一。
不好,何只是不好。滿紙的字不是鬆軟無力,就是有骨無血,少了離緒飛特有的神采。
「確實是不太好。」既然主子也這麼認為,天福也不需要刻意討好,況且離府根本不興拍馬屁這一套。
「你等會。」離緒飛重拾毛筆,鎮心攝神又寫了個字,遞給天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