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的,他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對她的悸動,她看似平凡,卻又不是那麼地乏味,總能時時給他驚奇。
「當我的女人吧。」想也不想,他脫口而出。
「啊?」這下被嚇呆的反而是范迎曦。
司空列極好笑地在她微張的檀口上輕啄一下,「擁有我,就不需要它了吧。」
它,該死的不被允許存在。為了他的名譽。
「擁、擁有你?」她被嚇呆的腦子還在消化這個驚人的訊息。
「如果它是你渴求了一輩子的想望,那我應該也是吧?」說完司空列極還不忘低咒一聲,真是夠噁心巴拉的台詞。
他不是「他」,這種深情款款的戲碼他演來實在是蹩腳得很。
「呃,好像也對。」范迎曦呆呆地點頭。
雖然她不知道情況為什麼會演變至此,不過,她好像是賺到了?
原本,她的目標就是他,不是嗎?
眼前那道華美的門板,不僅是房內房外的通道,也是遙寄相思,心的橋樑。只是,這相思不知是單相思,抑或是雙相思?
在門前一再躊躇,紀裴希唇邊的苦笑,比哭還淒涼。
如果可以選擇,她並不想來的。見他,所帶給自己的,只有心痛與難堪。
偏偏,她別無選擇。
正當她終於鼓起勇氣,準備敲門時,門卻毫無預警地拉開,門後出現的冷淡俊客讓她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勇氣全一一逃逸。
「你來做什麼?」冷然、不帶感情,司空列極顯然對於她的出現不怎麼歡迎。
早該清楚冷淡疏離是他們目前見面惟一的相處模式,但真正面對時,卻仍是痛徹心扉。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調整一下呼吸,紀裴希不容許自己示弱。
既然是她背叛在先,那麼她就沒有資格楚楚可憐。
「喔?」抱胸斜倚在門邊,司空列極嘴角勾著淡淡笑謔,表情卻是意興闌珊。
他的不以為然讓紀裴希窘得差點棄甲潛逃,但卻咬牙忍了下來。
「我希望你能幫我救一個人。」除了他,她已想不出第二個可以幫她的人。
「救人。」眉一挑,司空列極終於好心地多給了她一點專注。
「亞衡他……惹了些麻煩,所以我希望你能……」在他愈來愈冷的逼視下,紀裴希終究沒機會將話給說完。
「憑什麼你認為我會幫你?」一句話,斷絕所有情份。
可笑,背叛了他竟還有臉來要他救昔日情敵。司空列極不是聖人,也不屑當聖人,更從不曾與善良劃上等號。
「除了你,我別無他選。」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現無助,可是卻無能為力。
司空列極唇邊的戲謔更加肆無忌憚地扯高,「當個被需要的女人感覺很好吧?到頭來還不是要求助於男人。」
明顯的諷語使人糾心,「我從來就不希罕被需要。」她壓抑地低嚷。
若不是義父臨終前緊握住她的雙手哀哀懇求她陪伴亞衡,她也不會一聲不響自馬來西亞返回台灣,當個愛情的逃兵。
有哪個女人不希冀一副強健的臂彎依靠?再怎麼獨立的人也總會有脆弱的時候,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錯得離譜?
「也對。」司空列極冷笑出聲,「我忘了你根本不希罕任何事。」包括他的愛。
「我希罕你……」她垂首低語,聲音幾不可聞。
高傲如司空列極,聽不清楚自然也不會多加探詢,只是維持著同樣的姿勢,聲音比千年寒冰更凍人,「驕傲的女神,我想你的自尊可能會比駱亞衡的命更珍貴。」
語意很明顯,求他。
紀裴希明顯地一僵,深呼吸一下才毅然抬頭,「我……求你。」
這是他記憶中的紀裴希嗎?司空列極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沒了真心,拋下自尊,她在自己心中還留下些什麼?
「他值得你為他如此嗎?」靜默了好一會,司空列極澀然開口。
縱使明瞭了她的苦衷卻無法原諒她,他仍為她不渲。駱亞衡根本就配不上她!
她朝他淒然一笑,「義父養我教我,恩重如山……」話未說完即遭打斷。
「一個已經作古的老頭子,有權利支配你未來的幸福?」他不屑。
幸福?對她來說早已遠得模糊不清,當她選擇了報恩時,幸福便已離她遠去。
「如果我當初能狠心放開那雙懇求的手的話……」她搖搖頭,將不可能回到的過去甩出腦外,
「要怎樣你才肯答應幫我救亞衡?」
她知道早上的司空列極嘴硬心軟,不像夜晚的他雖然總是在笑,內心的算計其實深沉無比。
要怎樣啊……原本一臉拒意的司空列極臉上突然閃過一抹難解的光芒,「要我幫你也行。」他朝她伸出手,「陪我一晚。」
此言一出,司空列極自己也愣了一下,像個急色鬼一樣……不過她臉上倏起的驚詫給了他報復的快感倒是真的。
「不……」她見鬼似的後退。
報復也好,惡作劇也罷,他不能這樣對她。
「不?」她的拒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司空列極抱胸懶懶地瞅她,「你以為你有說不的權利嗎?」司空列極不是善良的人,在分開多年以後,至少這點她得要牢牢記住,雖然他不是真的那麼想要與她在床上來個「相見歡」,可是她見鬼似的反應令他上火。
就算是鬼,他也一定是個俊美無疇的帥鬼,貌比撒旦絕對不遜色,她有必要這樣誇張的一退再退,退到不能退嗎?
「不……」她不行,一旦接受他溫暖的懷抱,她怕自己會眷戀不捨離去,而她卻再已沒資格擁有他。
「隨你。」司空列極無謂地一聳肩,絕然地轉身,房門眼看要跟著他的無情一起闔上。
要女人,他不愁沒有。別人穿過的破鞋不會比較好穿。
「這樣侮辱我,你會比較快樂嗎?」她不以為他會想抱一個身上早已沾滿別的男人氣味的女人。她的話,成功地讓已經只剩下一條縫的房門再度打開,「侮辱?」他好笑於她給自己的評語,「你躺在我身下瘋狂吶喊時,可從沒說過那是侮辱。」